不该用的都用上了,才勉强如了意。
章平氏原本便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武装成一副严肃威严脸,好好训斥小孙女一番。她正是好奇心蓬勃,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万事皆需谨慎。免得一个不察,误入歧途,那可为时晚矣。
熟知,她连句重话都没说,这孩子已然啼哭起来。小孙女本来便生得伶俐剔透,玉雪可人,哭的时候不似一般小打小闹梨花带雨,也不是哀天恸地的悲凄,而恰好是让人心疼到骨子里那种委屈。
几个孙女中,章平氏从小把她养在跟前,最是疼她不过。如今看小孙女哭的眼眶都红了,自然心疼。忙取了帕子亲手给她揩泪,边慈爱地哄着。
“你个讨债的,奶奶一句重话还没说,你倒先委屈上了。
这么大的姑娘还掉金豆豆,凭白让人笑话。瞧你这红鼻子红眼睛的,整个一受气包。
一会儿你爷爷回来见着了,指不定跟我吹胡子瞪眼睛。”
想到视自己若掌珠的祖父,很可能会这么做。章若愿赶紧仰起头,方便祖母把泪揩干,乖觉地像只温顺的小猫。
她这股听话劲儿将章平氏给哄得像在春水里洗过,哪还舍得训她。可碍于有人在场,只得口是心非骂了句。
“真是欠了你这鬼精灵的!”
夜不归宿的事儿却是一字不提了。一旁站着跟透明人好不到哪去的章若涵,看见这其乐融融的场景,一股股酸水直往外冒。
她等了一上午,兴奋了一上午,就是等这千载难逢的时刻,看着章若愿当众出丑。
她不是知书达理么?她不是聪明伶俐么?她不是最知分寸么?好啊!那她就拭目以待爷爷奶奶知道他们最疼爱的孙女彻夜未归,该是何等的大发雷霆。
可等了这么久,结果是什么?
章若愿只假惺惺的哭了哭,奶奶居然就无视等了一上午的这些人,径自把事情揭过了?
她怎么允许?!
“奶奶,我比较好奇若愿昨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一般就算有事耽搁了,也应该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吧?
还有她身上穿的是男人的衣服吧?
这一整晚不回来,回来了又穿着男人的衣服啧啧,还真是让人担心!”
章若涵心直口快,一切情绪摆在脸上。气不顺的时候绝不可能藏着掖着,非得点了炮,搅得所有人也同样不得安宁不可。
按照以往总结出的经验,这时候,该是二婶跳出来替女儿打圆场,顺道不准痕迹地暗讽她一番了。
像是精准无误排练过,章若愿脑海刚闪过这个想法。下一秒,立在章平氏左手边体态丰腴,虽不惑之年仍风韵犹存的美貌妇人,急忙拽了拽章若涵的胳膊,状似规劝道。
“愿儿聪慧懂事,做错事也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奶奶素来公正,对每个孙辈均一视同仁,是非曲直她老人家心里有数。你是小辈儿,不可再插/嘴。”
寥寥几句话,把她定位成“误入歧途,犯下错事”,将祖母捧为“不偏不倚,大公无私”,接下来若是祖母存心要掠过此事不提,便成了“存心袒护,有失公允”了。
许久未与二婶过招,崔氏这说话的技巧,可是越发炉火纯青了。如若她不是在勾心斗角中一路揣摩成长的章若愿,只怕还听不出人家的言外之意。
章平氏何尝不知这个二媳妇儿心中所想,本是个寻常人,却心比天高。平常的一概吃穿用度锱铢必较也就罢了,不过是些身外物件。连孩子之间,也要教唆着比个高下。
眼看三丫头被教养得越发蛮横,章平氏私心对崔琴可谓不满到了极点,碍于二儿子及其所出两个丫头的脸面没有发作。
此刻,也不顾她脸色,只关心身边一言不发的章若愿,拍了拍她微凉的小手,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