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赵海军反应极快,他直接一刀砍断了日本兵抓着手榴弹的左胳膊,然后在日本兵的哀嚎声中把这个手上仍然抓着手榴弹的胳膊给扔了出去。手榴弹几乎在头顶上两三米的地方就bàozhà开,zhà碎了的胳膊化为血水泼了几个人一身。孟翔感到脑袋上的钢盔发出铮鸣的金属颤音,像一面小锣在自己头顶上被敲响。等他用颤抖的手摘下钢盔的时候,才发现一枚指甲大的手榴弹碎片硬生生地扎在了钢盔上,几乎穿透了钢盔。孟翔身上一冷,他知道自己要不是戴着钢盔,自己已经脑浆迸溅了。
“我们先顶着!孟副官、赵连长,你们撤到第二线去,休息一下,同时你们做督战队。”张全馨大喊着。赵海军刚才也已经休息够了,立刻一跃而起,孟翔试图挣扎起来,但浑身却软得像棉花。张全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红色的东西,直接塞进了孟翔的嘴里。孟翔先是一愣,随后嘴巴里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让他才知道张全馨给自己塞了什么。在辣椒的刺激下,孟翔辣得直吸气地一骨碌爬起来,和赵海军以及他手上那个只剩一个半排的连队撤回第二战线。
第十八节 血战捍城(4)
第二道战线距离前线也其实只有七八十米,但好歹安全了很多。孟翔和赵海军搀扶着伤员跌跌撞撞跑回来后,赵海军挥挥手指挥道:“一排长,你带着你排里的弟兄和孟副官守在这里,其余弟兄和我一起来帮忙抬受伤的兄弟。”
士兵们训练有素地兵分两路,一排的剩下的十多个士兵和孟翔一起趴在第二道战壕里,赵海军带着剩余的士兵们帮忙抬伤员和弹yào箱。一个浑身红得像屠夫的军医跑到孟翔身边,手里拎着一瓶酒。军医看了看孟翔右脸的伤势后,用棉签蘸着酒瓶里的白酒给孟翔清洗伤口,然后用一卷脏兮兮的绷带把孟翔半边脸都包扎了起来,但很细心地给他露出了右眼。临走前,军医从白大褂里掏出一把辣椒塞到孟翔口袋里:“疼得受不了就嚼嚼辣椒,能止疼的。”说完拍拍孟翔的肩膀,然后急匆匆地跑向络绎不绝的医务兵队伍里。
孟翔坐在地上,在pào火声中一边休息一边紧张地注视着战局。从前线延展向城内的jiāo通壕里已经成了血槽,抬下来的担架无不鲜血横流,伤员的痛叫声充耳不绝,被手榴弹或pào弹zhà断双腿的伤兵由于没有麻yào已经疼得昏厥了过去,躺在担架上浑身抽搐;被刺刀刺穿躯体的伤兵疼得在担架上滚来滚去,伤口触目惊心,皮肤下的肌ròu组织几乎翻卷了出来,有的伤在腹部的伤兵甚至都可以通过创口看到里面蠕动的内脏了。对于肠子已经流出来的伤兵,医护兵直接用刷过酒精的碗倒扣在伤口上。血腥味几乎都成了空气的味道,闻得孟翔都习惯了。但更让孟翔焦心的还是远处前线阵地上的战局,日军已经彻底涌上了阵地,与部队展开ròu搏。727团总兵力只有两千余人,即使得到了731团一个营和预备连队的增援,此时大概两千五百余人,而涌上来的日军足足两个大队,也有约两千人。日军虽然数量略占下风,但单兵素质上的优势则使得日军在整体上和国军旗鼓相当。此时的恶战,完全是意志的拼搏。一旦意志上出现缺口,败局便一发不可收拾。在这种大规模的ròu搏战中,砍刀发挥出了很大的优势,在混战中被乱刀砍成ròu泥或被乱刀分尸的日军比比皆是。
巨大的喧嚣声中,孟翔猛然听到了赵海军的声音:“弟兄们!都使劲杀呀!一颗鬼子脑袋值十个大洋哪!”
孟翔明白了,赵海军还是很机灵的,在这个关头,在官兵们视死如归血战得已经脑子一片空白的情况下,通过喊话来“提醒”士兵们在战前那笔二十万大洋,自然能大大鼓舞士气。听到他喊话的张宣武、王承裕等军官们也连忙都纷纷大喊:“弟兄们!使劲杀呀!杀得越多,赏钱就越多呀!”
这个办法确实起了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