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也不谦让了,各自跃身上车,只听胜姑娘一声娇叱,手中的皮鞭在空中响了一声小霹雳,叭的一下,两匹马立即八蹄齐翻,向前疾驰而去。
马车跑得极快,真正可以说是“风驰电掣”,可是人坐在上面,却是异常平稳,毫无颠簸不平的现象。
夏心宁留心向车下一看,原来地下都是用雪白的石板铺砌而成,平坦如镜,无怪乎马车行走其上,竟是那么平稳。
再向前看去,这一条白石车道,笔直向前,没有一点弯曲之处。车道两旁丹枫挺立,间杂以如丝的垂柳,车过其间,凉风习习,令人眼界一新。如果这是个深秋季节,枫叶醉红,柳丝如线,再衬之以这种雪白的石道,那情景又不知道令人心醉几许。
胜黛云姑娘一路扬鞭催马,纷沓的蹄声,将这景色宜人、周围宁静的早晨,敲起一阵嘈杂。但是,不消多久,眼前景色忽又一变,一片浓yīn密盖,周围一片成熟的禾苗,到了一个农村意味十足的村庄。胜姑娘“嗄”地一声,将马车停住,翻身飘落,人刚一落到地上,立即一式“流星过境”,飞掠上前,伸手一把抓住庄门口的人,急切地问道:“庄上有事么?”
那人一见胜姑娘如此突然问话,吓得张口结舌,说不上话来。正在这时候,庄内出来一个垂髫侍女,含着笑远远地向胜姑娘请安,口中传话说道:“老庄主和老夫人请胜姑娘和客人进去相见。”
胜姑娘闻言一怔,停了半晌,她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放下心头千斤石,回头向活华陀和夏心宁说道:“请古伯伯和夏相公到里面去坐。”
胜姑娘心里虽然消除了惊惧,但是,却蒙上了怀疑:“他们两位老人家为何施放紧急火箭,召我回庄?”
一间宽敞的书房,四周摆满了书架,书架上陈列着满满的书籍,使人进得房来,立即感受一股浓厚的书卷气息。正好此时晓阳透窗,窗外有数株老梅,虽则此时不是梅花当令,但是盘根错节,枝杈多姿,给窗帘上投抹一层疏影。屋角便有一丛篁竹,晓风摇曳,沙沙作响,更为这座书房凭添不少钟灵秀气,使人到此,有yù念全消的感觉。
书房当中,有一张木榻,榻上两端,各坐着一位老人。
左边坐着一位须发俱白的清癯老者,右边坐着一位鹤发鸡皮的老婆婆,他们两个人脸色都是一样的焦黄黯淡无光,双眼无神,露着一分疲备不堪的神情。这正是武林中极负盛名,而又很少在江湖上露面的洞庭君山胜家庄的胜家二老老庄主胜子清,老夫人九步追魂天报应聂向真。
在木榻后面,站着胜黛云姑娘,木榻前面分两边坐着活华陀古照文和夏心宁。
书房里面的气氛,在宁静中有一种出奇的沉重,似乎是大家一时都无话可说。
半晌,还是活华陀首先含着歉意说道:“说来真是惭愧!这次已经快要功德圆满,只要‘赤火链’到手,便可以使你们两位yào到dú除,没有料到功败垂咸,好在这条‘赤火链’有了下落,老朽少不得要想方法,使之完壁而归,完成老朽的一番心愿。”
老庄主胜子清微微笑道:“照文老友!许多年来,你为着我们老夫fù俩之事,足迹遍天下,仆仆风尘,席不暇暖,这分情谊,我们藏在心底,感之不尽。关于这条‘赤火链’,看来也是定数,老友何必耿耿在心?常言说得好:一生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凡事是勉强不来的。”
老夫人九步追魂天报应聂向真却转过头来,向胜姑娘说道:“孩子!你表哥经澄之逃走了么?”
胜姑娘脸上露出悲愤之色,激动地说道:“娘!别再提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了!可惜女儿无能,让他逃出洞庭湖去。”
聂向真含着微笑,伸出手握住胜姑娘的柔荑,慈祥地说道:“孩子!休要那么激动,凡事要退一步想,设若不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