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看着他,一时猜不透他的情绪,也猜不透他话里的真假,她敛下眸光,好半响才道:“晚间,臣妾从宫外回来,因为疲倦,想早点安寝,所以只让人送了热水后,便让大家休息去了。臣妾刚洗完澡起来,便突然闻到一阵异香,随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便是大家所看到的样子,我的身侧躺了人。”
秦非墨拧起眉头:“那你认不认识李公公?”
欢颜心中静默,如果说认识,他必定会问如何认识,介时,便是真的无法解释了,她摇了摇头:“从前不识,只因为谢婕妤的关系,才相识而已。”
秦非墨沉眸,静默良久,开口道:“好,朕信你。”
欢颜只觉不可置信,抬起眸光看向秦非墨,秦非墨伸出手来,将她鬓角的长发顺到耳后,随即道:“这件事关乎你的清誉,朕不想闹大,既然这李公公从前并不与你相识,他此番混入宫中,以假太监的身份必然别有目的,为了保住你的清誉,朕只好赐他重新净身之礼,堵住宫中悠悠众口,还你清白,你觉得如何?”
欢颜身形一僵,抬起头去,秦非墨的眸光幽深不见底,此刻,他也正瞧着她,脸色晦暗不明,她顷刻间便明白了过来,与其说秦非墨相信她,倒不如说,他是试探她。信不全然,所以,既然她说不适李世陨,他便用李世陨的净身来试探,如果真没有关系,她必无动于衷,如果有,她必定坐立不住,介时,便是罪名坐实了。
而他所说的处罚,已经是极轻的了,下人与妃子有染,却没有要他性命,只是让他还原本来身份,净身而已,以至于,如果当真是不相识的人,便绝对不应该再去求情,再对这样的处罚抱有不满,可是,那到底并非不相识的人,那是她的亲哥哥,李家就剩哥哥一根独苗,她怎能让李家断后?
欢颜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秦非墨看在眼里,眉目越来越深,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所以,你是认识他的?”
欢颜垂着眼帘,半响,缓缓跪了下去:“臣妾跟李公公的确是旧识,但臣妾与他绝对不可能有私情,这次的事,虽然样样证据都对臣妾不利,但臣妾不信皇上分辨不出来,我知道我说这些会让皇上生气,但这件事的确与李公公无关,求皇上放过他!”
“你从来没有求过朕,所以今天,你为了另一个男人来求朕?”秦非墨的声音听起来低沉极了,明显含着怒火。
欢颜无法解释她与李世陨的始末,只是看着秦非墨:“是,我求你,只是因为李公公曾是我的恩人,但事情并不是皇上所想的那样,我绝对不可能与他有私情,皇上”
“别说了,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睡在一起,她还为他求情,你觉得,天底下有几个男人会相信你所说的这一切?”秦非墨冷眸看着她,眸中一片晦暗。
欢颜眸光黯了黯,她跪在那里,身子僵立得笔直,心下涌出一片片的荒凉来:“皇上既然不信,那臣妾只能听从皇上发落。”
“许欢颜,你就是这么对朕的?”秦非墨忽而蹲下身来,扣紧她的双肩,欢颜被逼得抬起头来看他,触到他眸中的痛色,她的眼泪一下子便落了下来,看着他,一下子伸出手去,抓住他的手臂,“皇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李公公只是旧识而已,他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恩人,我们之间只有兄妹之情,绝对不可能有私情的!”
“兄妹之情?兄妹之情,他会扮成太监进宫,只为了看你一眼?还是说,他有别的目的?”
欢颜身体一僵,看着秦非墨,手上的力道终于一点一点松了下来。
她没法解释,也解释不清,事已至此,他根本就不会相信,又有何用?
她的身子一点点的软了下去,瘫坐在地上,眸中再无眼泪:“既然如此,要杀要剐,臣妾听从皇上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