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割术是天顺医馆的招牌医术,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欢颜惊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非墨眸光一转,看向身后的江映蓉道:“传御医来,朕的命令!”
江映蓉傻傻地点了点头,急忙吩咐下去,那一头,欢颜已经低下头去,声音低低的:“皇上,臣妾从小喜欢医术,家父不让学,那一年,听闻秦王妃医术过人,用剖宫术救人,所以,我很是崇拜,便央人弄来一些相关的医术,只是学了一点皮毛,我常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能跟楚国有什么关系?”
秦非墨的眸光却依旧锁在她的身上,眸光森冷,“是与不是,朕自有定夺。”
御医很快来了,秦非墨让人负责剩下的缝合,随即看向地上的欢颜道:“你随朕来。”
秦非墨那一下甩得很重,欢颜身上到处都痛,闻言,只得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来,看了一旁的江映蓉一眼,哆着身子,跟着秦非墨往外走去。
外头还在下雨,宫人当先撑了伞给他,要给欢颜撑伞的时候,秦非墨凉凉地冒出一句“不用”,宫人自然不敢违抗命令,收起伞,乖乖退到一边。
欢颜身子本就不高,又被雨水打着,很是淡薄,寒风中薄薄一片,仿佛一阵风过便会站立不稳,但她始终咬着牙,踱着步子,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直至,到了御书房。
秦非墨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将欢颜一人留在房外,道:“自己想清楚,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朕,还有,朕没有耐性,错过这一回,你所有的机会都没有了,你可要想仔细!”
欢颜睁着大大的眼睛,秦非墨说完之后,眼前的门便啪的一声合上,她怔怔立在那里,眼睫分明在滴水,她垂下眼睫,任凭雨水顺着脸颊滑落,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终究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从第二日秦非墨早朝到探完已经醒来的谢婕妤归来,她还站在那里,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嘴唇紧闭,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也粒米未进。
秦非墨忽然就心里烦躁起来。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让内事监拟了一份圣旨,贬欢颜为采女,迁往喜乐宫,闭门思过。
喜乐宫虽名为喜乐,却是冷宫,欢颜几次冒犯龙颜,明知天顺医馆是秦非墨的禁忌,还用了那里的医术。自秦王妃退离北宇,成为楚国的皇后之后,秦非墨便下了一道旨意,北宇境内不许开设天顺医馆,连所有天顺医馆的医术也不可以有,如果有人一定要寻访天顺医馆,那便只有一条路子,去往楚国,改掉国籍,成为真正的楚国人。
是以,天顺医馆的医术是禁忌,这许才人却偏偏用了,怎不让人怀疑,她会是楚国内jian?
偏生,她的解释含糊其辞,傻子都知道是骗人的,跟何况秦非墨?
一个毫无医学基础的人,怎么可能看了书上两个字,就会治病救人?如果是这样,人人都可以自学成才了,要师父做什么?
她不肯露底,他自然不会留她。
当天,欢颜的东西就被人送到了喜乐宫。
那是一间非常破败的房间,窗户是坏的,因为昨日下雨,床榻的一半儿都湿透了,那上面的棉被更是湿成一坨,而且房间里到处都是水,根本就没办法住人。
宫人将她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半点怜悯之心都没有,便“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走了。
欢颜顶着一身湿站了一天一夜,什么都没吃,半滴水都没喝过,本来就头晕目眩,此刻到了这里,宫人一走,哪里还坚持得住,一跟头就摔了下去,砸在了湿哒哒的地面上。
再次醒来,已是满室月光。
她睁开眼睛,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的脸上,把她的脸色照得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