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儿,段仕洪是不是想摆谱?我看他好像不太好伺候,侄女被你踢了,他看你不大顺眼吧?”
“看我不顺眼是他眼神有问题,老子这样的,谁特么敢说不顺眼?”
“靠!不要脸!”
玩笑归玩笑,三爷琢磨,段仕洪个老混蛋,看来是想在军区掀起一股泥石流,上面被陈司令压着,他一定不服气,下面又被一群阴奉阳违的士兵气得不轻。
夹板气,受着吧!
——
白若初的车一口气开到了郊外的荒地,停下了车,四周漆黑一片,没有灯火,没有人烟,更没有行人。
熄了火,白若初推开车门,一个踉跄从里面滚了出来。
军靴踩空了一脚,她身子一歪,人摔在地上,后背摔的刺痛,不知道身下压到了什么,她没有动弹,就这么仰头望着天空,藏蓝色的天空,很高,很远,稀稀拉拉的星星点缀在蓝色的幕布上,厚厚的云层被风吹的快速移动。
一层一层的云,厚的月光穿不透,将天幕压的又黑又沉。
她展开双臂,呈现一个大字疲惫的躺着,空荡荡的视线注视其中一颗星星,呆呆的望了很久很久。
眼泪顺着她睁开的眼睛往下涌,滚烫的泪刚刚流出来的时候是热的,等滴到腮边就成了冰凉的,凉的透骨,凉的扎心。
“啊!!!”
白若初突然对着天空大喊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扯着咽喉,针扎的痛从咽喉溢出,几乎能闻到血腥味。
喊完几声,她身心俱疲的苦笑,咯咯咯笑的胸口起伏,笑了好大一会儿,笑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流出来,黏黏的沾在脸上。
“混蛋!!”
“去死吧!!”
“去你妈的混蛋!!”
她双手揪着地面的泥土和草,将野草拔起来一大把,然后手臂一挥,野草和泥土扑簌簌飞了出去。
一些泥土落在她脸上,混合了脸上的泪水,成了肮脏的泥泞。
颓废了一个多小时,她才撑着地面站起来。
好累,从脚底心爬上来的累,好像找个地方靠一靠,好想把自己的放逐,再也不要理会任何人任何事。
然而,电话在此时响了。
用军装袖子擦掉眼睛的泪,看清楚了屏幕上的数字,她突然笑的更大声,笑的更张狂。
“你在哪儿?”
那边的声音在手机接通之后仓促的追问。
白若初靠着车头,仰望着繁星满天,“我在哪儿?我在地狱,你忘了吗?是你拉我下来的。我特么的知道了,这就是地狱!”
她笑呵呵的,始终保持着好脾气的笑着,笑的眼眶发热,滚烫,眼泪哗啦啦又湿了脸。
“你不要做傻事,如果你出了事,那么咱们之间的合作也会终止。”那边,声音很低沉,冷漠,同时又很自信霸道。
“我不会有事,你放心!我好好的!”白若初咬住牙齿,秋季的凉风吹透了她的军装,突然很冷。
她抱住自己,紧紧的抱着不放。
“小初,这是最好的结局,是你最好的选择,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婚礼我来筹备,你只要做好当新娘的准备就行。”
那边的声音,依然是胜券在握的霸道,冰冷,决绝。
“呵呵我真想知道,娶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回家,到底意义是什么?让我躺在床上被你歼尸吗?”
她有些自暴自弃的冷笑。
“意义?你会知道意义。”那边淡漠的说了一句,“不管你在哪儿,马上回家。”
“我还不是你的女人!少特么管我!”
“很好,你不听我的也可以,你弟弟”那边放慢了语速,可最后半句已经足矣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