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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岂璈离开整整一年的时候,靳语歌剪掉了长发。

    发型师再三询问,又迟疑了好久,对着眼前柔顺亮泽的漂亮头发,怎么也舍不得剪下去。靳语歌却是异常的坚决,她似乎是要借此证明什么,青丝一寸寸落在地上,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变化,心里仍旧被一些东西顶得酸酸的疼痛。

    而千里之外的晓桥,用一种近乎偏执的忍耐力在坚持着,尽管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坚持有没有尽头。她就像一台机器上开始运转的某个零件,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不管有没有希望,走下去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只是,她的身体开始扛不住了,酷暑到来的时候,她先是得了热感冒,后来开始出现低烧c腹泻的症状。又拖着不想好好休息一下,于是愈加严重。

    拖拉着沉重的双腿回到宾馆,晓桥已经是极限了。头重的像是压着石头,眼前一阵一阵的打着旋儿,勉强开了房门进去,一头扎在床上,就昏睡了过去。

    长久以来的奔波劳累,她的身体已经极度疲乏,心理上的重压又雪上加霜,几重因素一起袭来,终于击垮了一直精力旺盛的乔晓桥。她迷迷糊糊的睡着又睡不沉,头痛加上呼吸困难让她觉得难受的厉害。

    不知道睡了多久,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晓桥勉强睁开眼睛,外面天已经黑了,房间里一片昏暗,像是蒸笼一样的闷。隔壁传来电视机里的广告声,还有马桶冲水的声音。身上是粘腻的汗,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想打个电话叫餐厅送点吃的上来,还想叫前台帮忙买点药,可是挣了挣,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只好闭紧了眼睛,又睡死过去。

    一直睡一直睡,晓桥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好像在走一个长长的通道,总也走不到尽头。身上的沉重和气闷愈来愈严重,她觉得自己似乎这样就要结束了。可是又有不甘心,仿佛有没了结的事情,在扯着她。

    最是激烈的时候,突然,额头上觉出了一阵温柔的清凉。像是在沙漠里跋涉了很多天的旅者突然看到了绿洲,晓桥有种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随即,手背上传来刺痛,然后就像小时候发烧的时候,妈妈帮她用酒精擦身体,身上是那种火辣和清凉相混合,晓桥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却只模糊地看到了陌生的影子。

    单人房逼仄的空间里,医生和护士在完成治疗后退了出去。靳语歌站床前,低头看着昏睡中的乔晓桥。针剂顺着长长地透明胶管流进她的血管,高烧下的脸颊,有种不正常的绯红。

    还是忍不住,语歌俯下身去,手抚上晓桥的脸侧,轻轻的摩挲。安静的目光里,眷恋c疼惜c舍不得,混合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再熟悉不过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却开始变得陌生,乔晓桥的脸上,没有了神采和光泽,没有了灿烂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解不开的眉头和沉郁灰败的脸色。靳语歌,几乎要不认识了。

    小小的空间里,她和晓桥被迫的靠近,语歌有些动摇,很想就这样带晓桥回家去,就像这之前很多次做的那样。错神间,却突然看见了小小的床头柜上摆着的照片。

    几年前,这张照片是她亲自挑选,又亲手放进了晓桥的行囊。照片里那时候的岂璈正是圆滚滚可爱的时候,被靳语歌抱着,呲着两颗小白牙傻笑。从那以后,晓桥走到哪里这幅照片就会被带到哪里,这个时候,却是毫无防备的刺痛了靳语歌的眼。

    她的动摇,是以为可以放下,可是眼下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她仍然会痛,哪怕是看着照片里的孩子,还是会有被闷棍击中的感觉。靳语歌的心瞬间就硬了下来,偏开头不再多看一眼,站起身,决然的夺门而去。

    晓桥醒过来已经是隔天之后的事,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温度适宜,半开的窗帘里照进来一些阳光。身旁的柜子上多了几盒药,还有一碗冒着余温的小米粥。身上虽然还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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