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仆从上前敲门,黄氏不知该怎么办,进去请示文瑾。
“敲够三次,再开门。”
黄氏回到外院,一边哧溜哧溜纳鞋底,一边等外面敲够三次门。听到一次比一次敲门声音轻,最后一次,还有人叫门:“请问钱二爷在家吗?”
黄氏心里,便对文瑾佩服的五体投地,觉得主子料事如神,还真把外面的人唬住了,她走过去开了门。
“我们是山阳县沈府过来的,请问钱二爷在家吗?”
“请问,有何贵干?”黄氏按文瑾平时教的,问道。
“我们沈五爷奉了沈老爷的命令,特来拜访钱二爷。”
“请进!”黄氏这还是头一回说这样文绉绉的话,此刻自豪代替了紧张,反而显得不卑不亢,让沈家主仆不敢小觑。
黄氏安排来人在过厅坐下,请人稍候,这才去通报文瑾,把沈庆武气得要命,他没想到一个乡野小地主,敢在他沈家面前,摆这么大的谱,无奈今天他奉命而来,若是一无所获,回去家主看扁了他。
他们沈家搬家过来,也经历了五代,现在这一辈,有九个房头了,却只有大房的沈百万拼打出来,其余的都靠着大房过活,沈庆武好容易有个机会,是万万不敢把事儿办砸了的。
文瑾走进客厅,看到来人自己根本不认识,便拱了拱手:“沈老爷贵足赐踹贱地,有何贵干?”
沈庆武见倒茶的丫鬟石榴还是一身粗布,刚刚心里冒出点优越感,又被文瑾平平静静的一句问话,给赶得无影无踪,这一听就是文人的说辞,而他打听来的,这位钱家小二爷,是没怎么进过学堂的,难不成,自己打听的错了?
“今日能得钱二爷拨冗相见,甚是荣幸!”
“客气,客气,沈老爷能来贱地,令寒舍蓬荜生辉。”
两人行了礼,分主宾坐下,却没了话说,沈庆武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钱二爷好本事,哪里找来这猕猴桃种子?种下这么大一片园子。”
“侥幸而得,何足挂齿。”原来是冲着猕猴桃来的,不知道是想要经销,还是有别的企图?文瑾心中思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来。
沈庆武见文瑾年纪轻轻,十分沉稳,反而心里发慌,不知如何引出话题,想了半天,只好继续:“家嫂偶然机会,吃到猕猴桃酱做的点心,觉得甚是美味,一直到处寻访,没想到却只有钱二爷有这么大一园子,真是稀罕。”
“乡野陋物,上不得大雅之堂。”
“唔,唔,的确不是多么稀罕的滋味,只是物以稀为贵而已,呵呵。”
嫌货才是买货人,文瑾没有说话,只等沈庆武继续,他若是一味要把猕猴桃捧高,那就是别有来头,既然要踩一脚,自己的猜测便是正确的了。
见文瑾不说话,沈庆武便换了话题:“钱二爷听说过县城的沈家不?”
“唔,请谅文瑾咕噜寡闻,鄙人只听说过怀津府沙溪县的沈家,不知两家可有渊源?”
沈庆武一脸自豪:“是有些渊源,我们就是从沙溪那边搬过来的,虽然重立宗祠,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本就是一家的。”
文瑾一听,赶紧站起来对着沈庆武郑重地作了一揖:“沈老爷请恕文瑾慢待之过,既然是和沙溪沈家为一家,沈老爷但有吩咐,文瑾莫敢不从。”
沈庆武以为文瑾被沙溪沈家的名头吓住了,不由露出骄傲的神色。
文瑾坐下,招手让石榴续上茶水,这才说道:“不才有个哥哥,在怀津府的入云书院读书,在那里交了个同窗好友,乃是沈家表少爷,他俩情感深厚,如亲生手足一般,前两年沈家表少爷每年还要来我家长住,因而,兄长叮咛过,只要是沙溪沈家的吩咐,文瑾无不听从。”
沈庆武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