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压也不见了,四周一下变得安静,被迫显出身形的沈筠自半空狼狈不堪摔在铁骑之中,周身衣衫破损,血液横流,竟像是把方才那一招“万剑归宗”的伤害吃了个满。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轰隆”一声,伫立在三生路上不知多少岁月的那块镌刻着“一入此谷,永不受苦”的巨石,像是承受不住激dàng的剑意一般,仓皇地碎裂开来,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飞扬的尘土之后,廖云归血染衣衫,提着剑,沉默着踏前了一步。
铁骑大骇,纷纷将受重伤的沈筠围在里面,预备随时与廖云归拼命。
沈筠却忽然笑了:“廖……哈哈哈,廖道长倾己身之力迫沈某现形,强提境界,眼下怕是也没比沈某好到哪里罢!咳咳!”
他一边大笑一边呛咳,被铁骑扶起来,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可是道长,这里是恶人谷,只要沈某还有一口气在,便可号令这谷里恶人万千,道长……咳咳咳!道长拼个两败俱伤,有什么好处?”
就像是印证他的话一般,廖云归步子一滞,随即伸手捂住了嘴。
丝丝缕缕的血红色,从指缝间淌了出来。
“你拦不住我。”廖云归不在意地擦掉嘴边的血迹,索xìng连尊称也省了,“找不到有期,廖某今日就血洗恶人谷贫道说到做到。”
“好大的口气!”沈筠伤得不轻,闻言却狂笑了声,“我今日倒要看看,你一人一剑,如何杀遍我恶人谷!来人!”
“你不想要血冥兰了吗?”一个声音忽然在高处响起,沈筠一惊,抬头便看见一个身影站在烈风集的城墙上,一身黄衣浸透了血,早成了暗沉沉的黑。
叶有期手里握着归期短剑,那剑刃就横在胸口花枝上,越发衬得映着血色的花朵娇嫩不堪一击:“你对我娘见死不救,又用我当容器养这血冥兰,你以为,就算我爹活过来,他会原谅你?”
“有期!”廖云归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便觉得极度不安,“你等……”
然而他话没说完,叶有期已经手起剑落,砍断了那朵花。
在他们师徒相处的日子里,叶有期罕有的三次忤逆他,第一次是在黑龙沼迫不得已,第二次是要留在恶人谷为父母报仇,第三次,就是现在。
半透明的花枝从空中跌落,廖云归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他还记得祁允当时是怎么死的,虽然不知道为何那血冥兰会种到了有期的身上,可是他直觉那花与宿主的xìng命息息相关,然而现在?
血染白衣的道长和银甲红衣的男人几乎是同时动了廖云归掠向城墙,沈筠则冲向了跌落下来的血冥兰。
同一时刻,沈筠身边的铁骑跟着跃起要去捉叶有期,却齐齐被突然甩出来的铁索绊住。
“快点都制住!”金鳞显露出身形,一边招呼明教杀手绑人一边焦急朝叶有期那边跑去,“少谷主!!”
砍断花枝的瞬间叶有期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像真有与身体相连的一部分被活生生剐离了一般,剧痛瞬间侵袭了他,他控制不了身体,只能跟着滚落城墙随即就被廖云归抱了个满怀。
苍白而狼狈的人,瘦而不堪一握的腰,抱起来几乎被骨头硌到,根本想象不出来究竟最近受了多少折磨。这一刻,就像是重演了当年在扬州再来镇,初识的少年人因练功走岔晕倒,从而第一次靠进了他的怀里。
yīn差阳错,改变了他和他的一生。
“师父……”叶有期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勉强笑了笑,“亲亲我好吗?”
“不好。”廖云归眼角霎时红了,他咬了咬牙,生平第一次当众说了放-浪的情话,“好好活着,留着回床上……师父再疼你。”
叶有期把头埋在师父颈间,也不管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