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陈琦给吓了一跳,“你如遇瓶颈,哪里不能闭关?做什么要去那九死一生之地?”
廖云归沉默,手指在袍袖下一根根攥紧。
在方云飞那养伤的日子里,廖云归就发现,自己好似不会使剑了。
或者说,是空有剑形,却无剑意,招式依旧用得行云流水,个中威力却大打折扣。
他自学剑来,从未遇到这种情况,当下满心迷茫。几天来细细思索,才明白大约是叶有期一事让他心生了“怯意”。
因为觉得保护不了,迟疑和退却让他的剑意凝滞……心不定则剑难支,他陷于己身困顿难以自拔,甚至找不到从前握剑厮杀的半分感觉。
每当他握起剑的时候,就似回到被祁允包围的一日里,面前千百铁骑和浩气盟主,压得他连手都抬不起来。纵他再想妥帖地把徒弟护在身后,纵他心底下做好了哪怕同死的准备,到头来……依旧是徒劳无功而已。
于是心魔顿起,脑海中反复响起叶有期那句“既然身处对立,不若早早断了吧”,就似无时无刻不在嘲笑他的无能无力。
若他连剑都拿不住了,还凭什么寻有期回来?
“求师尊成全。”素白道袍的青年人低眉敛目,语气却不可挽回,“弟子为悟剑求生,不会死在那里。”
“……”陈琦被他的样子震住,无可奈何道,“你先回去休息,这事,容我跟你梅师叔商量商量。”
廖云归行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陈琦盯着大徒弟的背影,忍了良久,终于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多少年了,遇到困难还是先想着如何逼自己硬扛过去,他怎么就不懂……怎么就一点儿都不懂退让呢?
这种宁死不让的xìng子,真进了华山渊底,能有命活着出来?
纯阳立教以来,多少青年弟子折在那里头,其中也不乏顶尖人才,何等令人惋惜?不然那片地方也不至于被列为禁地,非掌门手令,不能进入。
“来人。”陈琦站起身来,“请梅zhēn rén过来。”
“是。”
“我说,那个少谷主,怎么回事儿?”杨弋蹲在房顶上,看了看站在一边玩匕首的裴轻,“谷主出门一趟,回来就宣布少谷主要来了?失散多年的父子相认?”
“不感兴趣。”裴轻兴致缺缺,“这谷里多一人少一人,与我实无半分干系。”
杨弋奇道:“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杀人啊。”裴轻把匕首压在掌心,笑了笑,“或者遇到喜欢的,被他杀也可以。”
有朝一日若他要死,最好是能死在却邪剑下,死在廖云归静若雪夜的视线里,让自己的血染上对方的衣襟,灼烧成开败的花,一直烫进心口。
如此才不枉自己如飞蛾般,苦苦追着光和热的岁月。
“……你竟然也会喜欢别人?”杨弋不可思议地瞅着裴轻,“真的假的?”
“有,或者没有,有什么区别呢?”裴轻不想再谈,径自戴好面具,起身走了。风里只留下一句轻若叹息的话:“反正也不会是我的。”
“喂!别走啊!”杨弋急道,“我明天就要南下去藏剑山庄了,把你的面具借给我用用啊!?”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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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恶人谷那边宣布叶有期拜了沈筠为师,已经成了少谷主。”探子不敢看高座上祁允的脸色,只能尽量伏底身子减少存在感,“盟主的意思是?”
“沈筠的yīn谋……都是沈筠的yīn谋!”祁允一下扫翻了桌上的东西,恨道,“叶有期的消息最初一定也是他放出来的……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巧,就跟着出现在黑龙沼?”
穿着淡蓝色铠甲的男人握紧了拳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