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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殿的宫女都为你陪葬。若是还不够,再添上她们的九族。”

    封凌动了动身子,垂下眼睑没有吭声:这威胁对她总是有效。从前资芸就说过她太心善,容易被人拿捏。可惜她改不了,永远也改不了。

    苏懿见她服了软,彻底放了心。亦改了态度,抚着她的手温柔地说:“你这般寻死觅活的,可有想过我心里多难受?”

    “嗤!”封凌扭头朝里冷笑一声道:“我死了,你便从摄政王升做一国之君。彼时后宫佳丽三千,快活赛神仙,有何不好?”

    “你说的什么浑话?我做这摄政王不为贪图权势,但为护你周全。你一向不谙政事,当年一篇《治国论》写得乱七八糟。若我不摄政,只怕王朝颠覆,你会受尽欺凌。”

    她想将手抽出来,却挣不开,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别提当年,当年有多美好,如今便有多悲凉。眼前物是人非事事休,满腔幽怨无处诉说:“怕什么王朝颠覆,大不了还有一死,我本就不想活。”

    “从前的情意呢?你应诺我的一生一世呢?都不算数了?”苏懿紧攥的两手汗津津,浑身倒发凉,由内而外。

    “从前事不必再提。”封凌转头望向他,声色俱厉:“我只问你,那夜你为何闯宫?明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你却害死了他。那两个刺客是不是你带来的?我只想听到一句实话!”

    苏懿松了手,跪在床前,举起左手,郑重地说:“我苏懿,今夜在此对天发誓,那两个刺客绝不是我安排的。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永生永世压在十八层地狱下不得翻身,过路神明皆可作证。”

    他起身复坐回床边,夙夕cāo劳,熬得通红的双眼疲惫而忧伤:“你负了我,却怨我不该闯宫害死谢铮。你教我如何?眼睁睁看你们成亲?”

    “既是我负了你,你现在就杀了我罢,一剑了却新仇旧恨。这王国,这宫殿,从此都是你的,再没人和你争。”

    “杀了你?”苏懿仰天大笑起来,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莫若先杀了我自己。我捧你至心尖,一根头发丝都不愿伤害。唯恐有半点不周到,这颗心便从此破碎。这么多年,你还不肯信我吗?”

    信甚或不信又如何呢?莫非谢铮死了,她倒还能高高兴兴地嫁人不成。一炉馨香燃尽唯余冷灰,风乍起,吹得往事如烟飘散,他和她已再无可能。封凌狠了狠心对苏懿说:“你走罢,恩恩怨怨一笔勾销。我不怨你害死谢铮,是我负你在先。但只从今起,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一生陌路,永不相见。”说完拉过被子盖在头上,再无动静。

    床边寂静得可怕,仿佛过了一万年,才有个略带哽咽的声音说:“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如何待我,我待你始终不变。你安心睡着,明日我再来看你。”

    倘若从未相识,是否没有这许多心碎?倘若从此不爱,云淡风轻,一笑而过该多好。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封凌摸着掌心他的余温,侧耳静听着渐远的脚步声,无声的泪湿了鬓发。

    谢铮出殡前一日,封凌全身缟素,蒙着白纱驾临谢府。灵堂里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水陆法会,高僧们诵经声喋喋不休,铙钹锣鼓热闹喧天。她独自跪坐在最前面,越发觉得孤独凄凉。短短十几年,与谢铮在一起的每件事都清晰得如同昨日,而今日躺在那金丝楠木里的怎会是他?

    她提了那盏孔雀灯来,放在火盆里细细地烧。“yù倾一生情,解封江河凌。”噼噼啪啪的火焰吞噬着这几个字,转眼化成黑灰。他给了她一生,而她害死了他。她欠他的千千万万,何时还得清?每日每夜她的心痛到难以呼吸,想要了结一切,却被宫女们苦苦哀求。她的命不是自己的,由不得她做主。只剩眼泪还有自由,流满一江水,是否能载她入他怀?

    这一夜何其短暂,苏懿率领百官跪在她身后。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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