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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国东南一隅尚有许多乱党余孽作祟,后日辰时末,将在城东教武场公开选拔征东大将军。师兄若有意,便可持此腰牌前往参加。若无意,不必勉强。无论师兄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介意。”

    苏懿毫不犹豫地接过腰牌,点头应允道:“我虽不喜功名利禄,但为你,便是火海刀山也要闯一闯。你放心,我一定去。”

    “打得过固然好,打不过也不丢人,师兄千万见机行事,不可逞强。你若有什么差池,我,我也不必活了。”她不想让苏懿去受这罪,却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拉近两人的距离,语气里都是舍不得。

    从见到封凌那一刻起,苏懿便知自己再难回头。如今有条路摆在面前,虽是艰难险阻,也满怀欣喜地走下去。怕封凌为他担忧,他轻轻一使力将她抱起来说:“怎么小瞧人呢?不知道师兄我很厉害吗?后日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的本领。你也会去吧?”

    得了安慰的封凌搂着他脖子咯咯地笑:“我当然去,去看师兄有多厉害!”

    封凌来时遇着大雨,面纱也没戴上,只用伞遮脸。走时天放晴了,又是傍晚时分,再打伞倒引人注目。苏懿不想她被客馆里的闲杂人看见,赶紧吩咐玉荷去马车上取了面纱来。

    戴上面纱,苏懿便送她出去,玉荷在后面跟着。封凌上车走了好远,回头望见苏懿还站在路边。一抹残阳似血,衬得他越发身形萧索。

    回了宫,谢铮并不在。封凌原想若是哥哥问起就实话实说。苏懿待她这般真心,她却畏畏缩缩不敢承认,的确有负于他。这次,哪怕哥哥大发雷霆,她也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可是当晚谢铮一直没有回来,他在谢府那座空落落的宅子里待了一宿。明知不可能,他却无比盼望能见到那传说中的夜夜闹鬼。月影重重,寂寞如歌,几壶浊酒相伴。醉眼朦胧中,父母兄姐言笑晏晏,宛若在生。凉风吹过,幻影一扫而空。他丢了酒壶去扑,跌跌撞撞险些摔倒。

    侍卫上前搀扶,被他一把甩开。他还剩下什么?还剩下什么!就连封凌也抛下他,付出这么多,他换回的是她疏离冷淡。为她出生入死,她全不放在心里。为什么当初不战死沙场,至少她还会为他而哭,会永远记得他们曾经美好的过去。而现在,他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哥哥。她会瞒着他叫苏懿来,还会干出更多欺骗他的事情。他除了心痛,却连半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

    醉了一夜,痛了一夜。第二日早朝时,大臣们看到的依然是那个威严庄重,睿智果决的摄政王。除了眼窝下一圈青紫,别无异样。他照常处理政事,平静而温柔地对待封凌。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说,他与她便能亲密无间,一如从前。

    然而那一日终究会到来,他会发现有些事,一厢情愿,自欺欺人只能安慰一时,却伤他一世。

    第27章 征东将军

    六月十八,辰时未到,天蒙蒙亮,苏懿便起床练剑。院子里剑风过处,卷起翩翩落叶漫天飞舞。客馆伙计来送热水,迎面呛了一大口尘土。伙计嘴里“呸呸”地吐唾沫,心里抱怨不已:得,待会又得打扫院落。这棵可怜的香樟树招谁惹谁了,大夏天时节,弄得树枝光秃秃的,像只脱毛鸡。

    苏懿没理会伙计,顾自将所学剑法逐一温习。虽说前些时日心情不好,懒惰了许多。但这两日临阵磨qiāng,自我感觉还不错。天色大亮,日出东方,便收势回房梳洗。梳洗毕,簪好头发,将包袱里几件衣裳都抖落开来,思忖了一会,不知该穿哪件好。

    看看时辰不早,他一时情急,想起封凌说最喜他穿蓝色,赶紧换上件天蓝冰丝斜襟长衫,束了条同色云纹腰带。宝剑佩在腰间,封凌送的玉坠在剑柄上。打扮停当出门去,今日意气风发不同往日颓唐,路过的行人见了都面露艳羡之色:好一个如玉公子,风流俊逸,超尘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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