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了!”程伯献有点急躁的把杯子放下,皱着眉头郁闷的道:“薛少帅,你怎能如此自报自弃呢?”
“自报自弃?”薛绍笑了,“有吗?”
“你都已身陷囹囫,犹自饮酒作乐,不是自报自弃是什么?”程伯献说着都有点来气了,大有一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咬牙道:“薛少帅,念在我们曾经袍泽一场的份上,我奉劝你赶紧想一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危机。任凭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宰辅元勋,但凡为官之人,谁能经得起御史台的一个‘查’字呢?……你、你还是别太托大了!”
薛绍呵呵直笑,“程兄的一般好意,我是真的心领了。但是有句老话,塞翁失马,蔫知非祸。我现在确实失去了自由,但保不齐这是好事呢?”
“这还能是好事?……你没喝多吧!”程伯献冷笑一声,感觉都有点气糊涂了。
“不吵,不吵!”薛绍呵呵直笑,反倒来劝程伯献了,“再怎么说,我还有三天的逍遥快活。程兄若是还把我当作袍泽弟兄,可敢陪我痛饮三日?”
“……”程伯献实在无语了,狠狠的挠了几下头,猛然一把拿起酒壶,揭了盖子一顿猛饮——
“不就是喝酒吗?——只要还没醉死,我便陪你痛饮三日!”
薛绍和程伯献,就真的痛饮了三天三夜。喝迷糊了便就地躺下,自有陈仙儿和府里的仆婢们照看;醒了就继续再饮,丝竹歌舞烂醉如泥。
这在任何人看来,薛绍就是在苦中作乐,肯定是已经自报自弃。
三日后的清晨,薛绍洗了个澡修了一下边幅,稍稍的拾掇了一番仪容,准备迎接他御史台对他的“审问”。
按照约定,韦思谦会带着其他几名官员,在辰时以前到达太平公主府。可是辰时都已过半眼看将到巳时,仍是不见他们的人影。
薛绍八风不动的端坐在正堂上,耐心的等。倒是在门外当值的程伯献有些心焦难耐了,走进来对薛绍道:“少帅,御史台的人怎的如此儿戏,居然会失信?”
“定有大事发生。”薛绍淡淡的说了六个字。
程伯献微微一怔,“能有什么大事,还能让整个御史台的人都抽不开身?”
薛绍只是微笑,笑而不语。
又过了半个时辰,御史台的人仍旧没来。
“看来今日是不会来了。”程伯献闷哼了一声,“如此这般让人提心吊胆,煞是可恨!”
薛绍呵呵直笑,“敢情你还盼着他们早点来审我了?”
“不不、我绝非此意!”程伯献苦笑连连,一个劲的解释。
正当这时,有人来了。
既不是御史大夫韦思谦,也不是宰相刘齐贤,而是一名披甲戴胄全副武将的将军。
——羽林卫将军,范云仙!
这一位可是薛绍的大熟人了,当初他与唐休璟一同死守丰州几乎战死,正是薛绍率领朔方军前去救了他们。薛绍至今仍旧记得,过年之前范云仙被朝廷下令从丰州调回之时,泪湿满襟的动人情景。
“本将奉命,来请薛少帅入宫议事!”范云仙进了太平公主府之后,直接出示了一面圣旨对程伯献看,“程将军,你依旧率军镇守太平公主府,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包括阁部和御史台的人!”
程伯献闻言一惊,“朝廷,究竟是要如何对待薛少帅?”
范云仙的脸色很是严肃,“本将不知。还请程将军莫要多问。”
“既如此,在下奉命办事!”程伯献微微一惊心知重大,不再多问拔脚就走了。
薛绍摆了摆手,摒退了身边的闲杂人等,问范云仙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范云仙的表情越发凝重,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今日早朝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