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进但笑不语, 彭长老捻了捻胡须,“你爹他都收了我的聘礼, 自然是答应了。”
洛蓉喜不自禁, 抱住彭长老手臂, “早知道我爹这么好收买, 彭爷爷就应该早点送聘礼来。”
齐进撇撇嘴,“你就那么急着嫁出去?”
洛蓉不好意思了,躲到彭长老背后, “姑父你就会笑话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这丫头, 倒怪上我了,”齐进摇头叹气,“哎,心里只想着先生, 看旁人肯定是处处不顺眼了,罢了罢了,我也不在此碍你眼了,回去了, 反正那些好东西也没我的份,早知道就应该生个闺女。”
洛蓉笑嘻嘻道:“姑父别急, 有东西落下了。”
“什么?”
“你儿子。”
齐进嫌弃地瞅了眼蹲着的齐俊,拧头就走, 嘴里小声嘀咕, “也不知现在生闺女还来不来得及”
齐俊, “我招谁惹谁了我,我是男的我容易吗!”
书房里,洛禾听着外面的谈论声散去,眸光波动,脑中闪过齐进方才进来说的话。
“伴君如伴虎,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即便斗倒了曹家,兴许还有下一个李家c赵家出现,只要身处朝堂手握重权,便永不会有宁日,倘若有朝一日,侯府面临灭顶之灾,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奚泽能护蓉儿周全。”
是啊,向来糊涂的国公爷这次竟一下说在了他心上,巫咸族隐居世外多年,力量不容小觑,仅是奚泽一人,便令曹玄处处受挫无可奈何,本事之强非他所想象,眼前这些失传书籍就足以证明,奚泽,他有远胜于自己数倍的能力保护蓉儿。
洛蓉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和奚泽订亲了,几日之前还觉得这是遥不可及的事,转眼他们就有了婚约,跟做梦一样,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敢闭上眼睛,生怕一觉醒来这些统统烟消云散,索性翻身坐起,点亮火烛抄写佛经。
时间在笔尖悄然而过,洛蓉心绪不知何时平静下来,慢慢有了困意,伏在案上迷糊睡去。
窗外,奚泽从暗沉浓雾中走出,透过大开的窗户,视线落在和衣而眠的小姑娘身上。
一阵风袭来,她身子蜷起,似乎嘟囔了声冷,继续睡着,没有要醒的意思。
奚泽手搭在窗棂上,犹豫了一瞬,翻窗而入,慢慢走到床边拿了被子来帮她盖上,声音极轻,外间守夜的菱香毫无所觉。
洛蓉睡得昏沉,忽然感觉背上一沉,整个身子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卷住,很是舒服,勉强抬了抬眼皮,模糊的视线中竟出现一个紫色身影。
“族长哥哥,”她嘟囔了声,手胡乱抓了下,握住了一个物什,冰冰凉凉的透着寒意。
洛蓉睡得晕晕乎乎,双手捧着那东西胡乱搓了搓,发觉似乎微微有了热意,欣喜地拉近了些,呼呼吹了两下热气,吧唧在上面亲了下。
奚泽手背感觉到一片湿热,半个手臂都僵了,古井无波的眼中头一次出现慌乱神色,另只手赶紧拨开她的爪子,放入被窝里仓皇而去。
走出几步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小心关好窗,这才去寻彭长老。
找遍大半个侯府,总算是发现了他的所在,奚泽推开门进去,发现阿罗被绑着蜷在角落,彭长老四仰八叉鼾声如雷。
听见声响,阿罗睁开眼睛,看到奚泽差点喜极而泣,“族长,你怎么才来。”
奚泽过去帮他解开绳索,“你怎会被他绑了,我还以为”
他以为彭长老不愿离开侯府,所以阿罗迟迟不归在此耗着,本想着今日聘礼送到事情办成,他们也该回来了,不料依旧不见人影,这才来一探究竟。
“长老耍诈,”阿罗愤愤道:“我哪知道他随身带着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