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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你走了多远

    今天是我阳历的生日,也是爷爷的yīn历生日,也是元宵节。刚到上海,准备下周一系列的提案。

    爸爸打电话来,说爷爷早上走了。

    我懵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前几年,他过80大寿时,爸爸请了很多戏台班子唱了三天三夜,凌晨开始放礼花。

    爷爷一个人坐在老家的田埂上,远远望着人头攒动的戏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给他拍了一张照片,他微微地笑了一下。那个时候,他基本上已经认不出我来了,也听不到我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一个小老头很固执,所有人就必须听他的。

    5岁的时候,父母工作太忙,我被放在爷爷nǎinǎi家寄养,那是一个煤矿,整个路面都是黑的,印象中就是黑蒙蒙的一片。有一次,因为我拿筷子不齐,顺手就在桌子上顿了顿,被我妈骂了三天,于是迅速被送回江西的外公外婆家继续我的寄养生活。

    说来很有趣,爷爷nǎinǎi生活在煤矿,外公外婆生活在钨矿。不一样的是,爷爷nǎinǎi都是工人,而外公外婆家有院子有警卫还有特想把我教育成优秀人才的大小舅和大小二三四姨。所以我的教育也就天壤之别地分了两个极端。

    舅舅和阿姨会组织周围所有的邻居小朋友进行智力测验,每天晚上都有幸运52的80年代版,我也常常拿到奖状。而小姑小叔则每天出去打牌,赢了钱就给我买东西吃,有一次小姑实在太沉溺于赌博,于是回来就被nǎinǎi用菜刀砍掉了一截小手指。

    这种血腥的回忆是经过爸爸提醒我才记起来的,nǎinǎi是个xìng格很好的人,从来不发火,自从爷爷十年前开始有一些老年痴呆的症状之后,就是nǎinǎi一直在照顾他。无论爷爷何时何地怎么发脾气,她都会默默地打水,收拾,帮爷爷擦身子,就像小时候她对我一样,从不发火。现在想起来也不太明白,nǎinǎi这样的人怎么会把小姑的手指剁掉一截。

    今天我刚到上海,爸爸的电话就来了。我问:nǎinǎi还好么?爸爸说,nǎinǎi还好。

    抱歉的是,我不能陪在她身边。

    抱歉的是,三年前nǎinǎi也渐渐开始忘记我的样子,而我却不能多做些什么。

    昨天看到一个帖子,有人说“我要去1999年了,向各位告别,以后再见。”帖子下有很多很多的留言,大多数看了很感人,其中有一条是:请你告诉1999的我,告诉我说nǎinǎi第二年就老年痴呆,就会渐渐地不认识我,所以请你告诉那个时候的我,让我多花一些时间去陪nǎinǎi。

    外公走的时候我也不在身边。后来我想,如果我在的话我会做些什么呢?

    其实我以前是一个特别惧怕死亡的人,小学的时候,一个周末的傍晚,我坐在阳台上看夕阳,整个下午一动不动,我想的问题是,如果有一天,周围有亲人离我远去我该怎么办?然后一个人特别恐惧地坐在夕阳底下,血色的残阳,闭上眼就浮现出那时的情景。

    时至今日,对于死亡,我已经有了别的认识。就好像每次再回外公家,我以及弟弟妹妹舅舅姨姨们都没有半点悲恸地拿起三炷香,就以外公在跟前的语气和他对话,谢谢外公,今年我过得还不错,反正我不说你也肯定知道,谁谁谁怎样了,谁谁谁又怎样了,但是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劝过她了。虽然外公已经离开将近3年了,可是乍想起来,我觉得他还像以前那样,背靠在沙发上,看见我们就微笑,偶尔站起来去阳台上打理他的盆景和植物。

    所以对于爷爷的离开,我并非接受不了,我担心的是nǎinǎi是不是会哭出来,是不是习惯了这些年的生活之后,突然会不适应。我的爷爷nǎinǎi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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