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时澈,云杞难免觉得有些尴尬,但是他却像是全然忘却了昨晚种种一样。
七月看着云杞黑黑的眼圈笑道:“哈哈,柳儿你昨晚去偷李大婶家的牛了吧,看你这眼圈黑的。啧啧。”
“还不是你非要和我同睡,你不知道自己夜里是怎么折腾的吧,我数了一下,你一共踢了我二十几下。”
七月愧疚的看着云杞:"啊?那是我不好咯,今天我不去打扰你了,你看你这小脸,都憔悴了不少呢!”
云杞咯咯的笑了,其实那什么踢人都是云杞骗她的,她的黑眼圈全是拜时澈所赐。
云杞想起昨夜七月告诉她的关于爹的事情,心里琢磨着如果七月小的时候就见过她爹一面,那白芷想必是认识她爹的。
云杞趁着七月放开她的空档立刻跑去找白芷,想要问个清楚。
云杞找到白芷时,她在后花园子里饲弄花草,虽然白芷对她的亲生闺女不甚上心,照顾那些花草却是格外的细致。
云杞住在这里离这几天,每日见她浇水,施肥,还雇了专门的小厮来管理院子。
那些花也长得怪异,有的并不开花,只是几枝光秃秃的枝条垂在一旁,看着也不甚精神,云杞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她爱好比较特别罢了。
她走上前去搭讪道:“白姨真是好性情啊,饲弄花草需费些心思吧。”
“这些啊,我也是闲着也无聊。柳姑娘怎么得空了,七月那丫头没缠着你么?”
“哦,不是有时澈顶替我了么,他们两个去街上瞎晃悠去了。”云杞顿了顿,“白姨,上次我来的时候跟您打听的那个人,您可还记得?”
“你是说,裴月清吧?”
“对啊,我听七月说她小时候曾见过他。”
“嗯,就见过一次吧,那时候七月还小,我们母女两人刚刚来到长安,人生地不熟的。他本是我的一个旧友,他当年帮我们娘俩盘下这客栈,那水月的名字就是他的笔迹,可是后来他就没再露过面,我也不知道他的消息了。”
她说着不时的抬头看看云杞,想从她的表情里判断出云杞与裴月清的关系。若他们关系非同寻常,云杞该露出些许异色。但是此刻看来她并不怎么激动,表情很淡然,倒没什么异样。
云杞此时也注意到了白芷在观察她的脸色。河池告诉过她,她自己孤身在外时,要给自己带一层面纱,不可将所有都告知他人,所谓江湖险恶,她得自己照顾好自己才行。云杞的理智让她显得毫无波澜。
云杞只微微一笑:“原来如此,哥哥说他是我们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原是我们兄妹现在走投无路,打算来投奔的,现在倒是丝毫没有头绪了,不免着急了点。”
“柳姑娘可以在街坊邻居那里打听打听,我知道他离开之前是住在平安弄的,他于我们母女有恩情,柳姑娘既然暂时没有去处就住在我们水月,也不必交房费,就当我的客人吧。”白芷低头浇花,淡淡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白姨关照啦。”
云杞在水月住了十多天,之前的玉佩,时澈也如约还给了她,并未要什么其他东西作为抵换。
她每日在客栈帮忙,陪七月在长安四处溜达,还有就是去打听爹爹的消息。云杞去过几次平安弄,但是都没什么收获,有许多十几年前的老住户已经搬家,新的住户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云杞托了商帮给河池带了一封信,信中除了埋怨他把她扔在长安不管之外,就是催他快点儿来跟云她会合。
可是他回了一封信,极短,信中写道:“有你的朋友们照顾你哥哥很放心,你先暂住在水月,一个月后我自会来接你。”
云杞看了信哀怨的想:一个月??河池啊,河池,你真是个蛇蝎心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