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宗低头沉思许久,再没有要与他谈论有关歆玥身世的事情,他转身扫了一眼正在辛苦的扒拉着饭碗的精精儿,精精儿从碗里面露出一张脸来,朝他憨憨一笑,继续码头苦干。
他嘴角抽了一抽,看着地上的一个空碗,该死的,他居然敢连他的饭都一块吃了?!
等了一会儿,牢房的另一边不见有动静,他蹲下身子,与安庆宗平视,依旧笑得风轻云淡,“世子,一炷香的时间,所剩无几了。”说完还惋惜的摇了摇头。
安庆宗内心焦急,只得忍下心头想要立刻杀了他的念头,咬牙道:“公子不会忘记父王的命令吧?”
王龙客道:“自然不会。”
二十年前,范阳节度使府。
“娘,你别怕,此事不可宣扬,孩儿两月内,必定将此事办妥,段妃的阴谋,不会得逞的,他日定要血债血偿。”年仅十多岁的安庆宗,抱着怀中刚刚小产的康王妃,面露凶残,早已不是少年郎该有的冷静。
看着血盆中是一个已经成型了的女婴,他更抱紧了母亲,手掌将雕花大床上的横栏狠狠折断,他唯一的妹妹,终是没能来到这个世上,这一切,都拜那个叫段妃的女人所赐!害死了他的妹妹,父王知道这一胎是个女儿,十分欣喜,王府除了他这个世子,王子众多,父王一直为膝下没有女儿而惋惜,现今好不容易有的一个,绝不能出事。
“儿啊,我的女儿啊......”虚脱的康王妃无力的倒在床头,手指指向血盆,如瀑青丝散落满枕,眼神里的落寞哀伤,是那么凄凉。
“母妃放心,妹妹一定会有的。”安庆宗递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康王妃捂着心口,忍住满眼的泪水,挥了挥手让他去准备。
安庆宗朝手下之人一挥手,那日所有替康王妃料理过身体的大夫,丫鬟,皆在一日之间消失不见。
而范阳城外一个甚少为人知的小村子,也在一夜之内,消失不见了,原有的地方,化为了阵阵青烟,直冲云霄。
安庆宗抱着怀中染血的婴孩,冷冷看向正在被烈焰吞噬的仅几十人的方寸之地,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容,只有死人和已经不存在的事物,才不会透露任何秘密。
怀中软糯的小身子在这时吵闹了起来,稚嫩的脸颊哭的像被火烧红了半边的天际,刚出生还未完全睁开的眉眼皱做两团,粉嫩的没有打开的小拳头不停的在安庆宗面前挥舞,显得那么的俏皮可爱。
安庆宗白皙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小丫头,真是不安分呢!你的命中注定,成为我王府的郡主,而不是这卑贱的村民,好生庆幸吧!今后,可不要令我失望!”
烈焰的另一边,百年枯树下,有一个黑色的身影颤抖了一下,安庆宗即刻警觉:“去看看,什么人?!”
手下之人随即上前查看,发现几滴水滴在枯树下,并无向其他方向留下痕迹,回到安庆宗身边:“世子,并无发现,只是那地方有些水渍。”
安庆宗好看的秀美皱起,抱起女婴就要往那旁边的湖水中查看,却被一声急匆匆的声音打断:“世子!世子!请您快些,王妃那边已经准备好,今日临盆,此去半个时辰,耽误不得啊。”
安庆宗盯着那湖水周边寻索一阵,抱着婴孩翻身上马,撂下一句:“村子里的名册上还有一人逃脱,守在附近,务必将其灭口。”
他带着一丝担忧快马加鞭,赶往王府,心中却一直不安,刚才他绝没有看错,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有一丝懈怠。
这场山坳里的烈火并没有引起过多人的注意,安庆宗不断的派人在这里驻守,却也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几日未曾发现那漏网之鱼,将信将疑的离去。
而那七日后的一个夜晚,一个衣衫褴褛的披头散发的人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