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才从她的奶娘长妈口中得知,他中毒这段日子,是她把他从飞虎山带回来,去王龙客的药房里偷取解药救治他。
心底升起的一丝丝愧意也被杀父之仇彻底掩盖,他跟她之间,终究是隔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不同的阵营,已经将他们的心阻挡在千山之外。
“铁摩勒,喝药吧。”燕羽软软糯糯的声音在他耳边。
他木然的结果药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不等王燕羽将手帕递给他,便用袖子在下巴上擦拭掉渗漏的药。
燕羽接过药碗,“你好好休息,已经快复原了。”
“多谢。”铁摩勒抱起床头放着的刀。
王燕羽一眼望去,“如果你想尽快走的话,我就替你去准备,但是你伤势还没好,我怕你不宜劳累,所以......”
“我只想尽快找到我师父段圭璋。”铁摩勒低沉沉的说。
她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安排。”
铁摩勒明白,这个小姐闺房,不是他多待的地方,撇开王燕羽的清誉不说,他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
痛恨往往被救命之恩或是心里那股莫名的感觉所迷茫。
王燕羽聪慧非常,怎会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只是不能说出口罢了,她心里何尝不是一样的迷惘,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却是他的仇人,他们两个,她不想任何一方有损,届时,他要如何自处。
她失望,却没有任何理由阻拦他,淡淡应了声好,嘱咐他好生休养,自己便和长妈去为他准备包袱了。
..........
歆玥醒来傻傻地抱着被子,呆坐了一会儿,才渐渐清醒过来。
脑子里整理出了三个问题。
一,她现在是一个人在床上,那,王龙客呢?
二,她脖子上挂着的银铃铛哪儿去了,什么时候不见的,那可是司空凌送她的,戴了这两年,弄丢了,怎么跟他解释......
三,她身上的衣服哪里去了,为什么只剩下抹胸和亵裤?
脑子里思绪纷杂,不禁升起恐惧感,他们昨天晚上,不会真做了什么吧?可是,她记得,他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啊。
况且,就算是有什么,急色的那个人好像也是她......
终于再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静,复杂的情绪在胸中激荡,一声低哑的叫喊惊起了四周的平静。
“姑娘可是醒了?”一道沉稳的女声隔着幔帐传来。
“你......你是谁?”歆玥抱紧身上繁丽精致的丝被,结结巴巴的问道。
“是公子派奴婢们服侍姑娘的。”那人继续沉稳的说道。
奴婢,们?还不止她一个。
“他,在哪儿?”歆玥心虚的问道。
她隐约听见了帷帐外面轻微的笑声,一会儿就消失了。
还是刚才那个人答话,“公子有事出门,派奴婢们照料姑娘,公子顾念姑娘,姑娘不必担心。”
歆玥暗暗想着,他的人都是这样稳妥吗?说话怎么听怎么舒服。
“那个,我的衣服......”歆玥才想起来她现在的状况。
那人从善如流的说着,一边撩开帷帐一角,递上一套整整齐齐的衣裙,“公子昨儿夜里见姑娘出汗甚多,怕姑娘着凉,便亲自为姑娘擦身,换下了昨日的衣服。”
歆玥只听到她着重咬着“亲自”二字,面上色泽绯红。那也就是说,他看过她的......身子。
一想到自己睡的迷迷糊糊的,他却在仔仔细细的为她擦身,说她不害羞那是骗人的!要是她醒着,打死也不会让他动手。
松开紧抓着被子的手臂,那道又长又宽的疤痕便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