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巾抹了抹脸道:“师弟,幸得你命大,捡回来一条命。”
其余二人听他这样一说才明白,原来他也是毫无把握。
三人心中松下一口气,困意袭来,夏末却也不敢回房,怕再生变故,只在外间矮榻上蜷了沉沉睡去。苏澈轮值下来,天已经蒙蒙亮,走到外间见她蜷成一团,摸了摸她手脚,冰凉冰凉,又在内室找了床锦被给她盖了,这才睡得安稳起来。
第二天一早起来,庄内几人面色更加不济,有几人双眼通红,显是一夜没睡。几人连同宾客挑了个吉时将秋一苇几人送上了山。
庄中弟子狠狠磕了三个响头,立起身来将那碗中酒一洒而下,恨恨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那林中兀的刮起一阵狂风,林中鸟儿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一惊,叫嚣着直冲云霄。那山间黄叶却飘飘洒洒极是温柔,似是有人温和回应一般。
淮山看着漫山飞舞的黄叶咬牙道:“师父,您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保佑弟子手刃仇人!”
其余弟子也都愤恨在心。不知是谁,蓦地呜咽一声。像是一根绷得极紧的弦被轻轻一拨便轰然断裂。自昨日来一直强撑着的众人,却是再也承受不住,瞬间红了眼眶。更有甚者呜咽出声:“师父、师祖,你们一路走好……”
夏末紧咬嘴唇,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一颗涌出面颊,一滴一滴滴入尘土。她已然不记得躺在这方矮矮的坟墓下的是曾经最护着她的师祖,是她从小便跟随着的师祖,是她打了架闯了祸却淡淡一笑的师祖,也是她偶尔小孩子脾气耍赖偷懒的师祖……
她只知道悲戚之感似是无形的大手将她的心狠狠揪住、挤压、撕扯,让她,透不过气来。
三天前他还意气风发脱尘出俗地站在她面前,微笑着似乎能洞察她所有内心想法,现在却天人两隔,被这一抔浅浅的黄土给掩埋了……
悔意填满胸心,师祖转身离去那灰败的脸色她竟没有看出来。她好后悔没有多站在他身边多伺候哪怕片刻,那时她只心心念念与苏澈在一起。即便是一场比试都不能等吗?夏末心中悲戚一笑,苏澈他却又是如何对她的呢!
秋日里阳光温暖,却让她觉得遍体生寒,一直寒到心里,直至心底。
苏澈见夏末悲恸至此,伸过手来,握了握她的手心,没想却被她用力挣扎开。
回到庄内,众人依旧沉浸在悲伤中不可自抑。淮山立到阶前,大声道:“云慕山中弟子听令!”
众弟子听得号令,齐齐立于庄门前。三日前九位主,九九八十一名弟子,是何等气势磅礴!而此时,却只余淮山丝仲两名主,九名弟子……
淮山扫视庄中弟子一眼,决然道:“云慕弟子,誓雪前耻!杀入东夷,踏平暗枭!”
几名弟子皆挥剑高呼:“踏平暗枭!踏平暗枭!”慷慨之声直入云霄。
我现在宣布,新一届的武林盟主是:“云慕山庄弟子——夏末!”
夏末手执“破魇”立于台阶之上,以剑直指苍穹:“夏末今日指天发誓:血洗暗枭门!”没有亲人,她从来不觉得孤苦,因为有师祖宠着;没有兄弟姐妹,她从来不觉得孤单,因为有师兄们溺着;没有父母,她从来不觉得害怕,因为有整座山庄做她坚强的后盾……现在这座山庄岌岌可危,激起她心中狂性,她要报仇!她要报这血海深仇!报这不共戴天之仇!!
夏末朗声道:“云慕山中弟子,要不要报仇?!”
众弟子齐声呼道:“要!”
“敢不敢去报仇?!”
“敢!”
“即便战死也在所不惜?!”
“是!”
夏末将“破魇”缓缓放下,手指东南角,似是能看到东夷暗枭一门般道:“暗枭门,等着我。看我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