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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年身上带着一股寒气。谭爷结婚很晚,老婆后来病死,留下一个傻哈哈的儿子。儿子经常在村口晃悠,见人就笑。

    谭爷淌水走过去。我带上雨衣,喊道:“谭爷。我跟你一起去。”谭叶右眼似乎有些黄黄的东西,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眼睛。

    我遽然想起,当初年幼在门口偷看棺材板上钉子的时候,忽地被他这一双眼睛一瞪,吓得我转身就跑了。

    谭爷见我忽然拦出来,警觉地问道:“你是谁?”我道:“我叫萧棋。是龙游水的外孙。”谭爷看着我的面相,想说什么却顿住,道:“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去?”

    我道:“我不信一死要死三个的传言,我便要去看看。”

    谭爷乐道:“小伙子,这不是什么坏事。又不是一年要死三个。而是一旦有人死了,就要连死三个。前几年都没人离世。今年要死三个人没什么古怪的。”

    谭爷这么一说,我觉得“一死死三个”并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地下的鬼差算好,今年只有一个老头阳寿尽了,明年有两个,这老头就划到明年,就多活一年了。

    我道:“我便去看一下。不插手。有些规矩我懂。”谭爷道:“腿在你脚下,路不是我修的,你要跟着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雨很大,路边的水沟很快就满了。

    谭爷忽然开口道:“龙游水算得上一厉害的人,只是死得有点早。你是他的传人……”谭爷顿了一下,又道:“我是不是之前见过你啊?很久之前,好像有些年份。”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当年我调皮,躲着看你帮人入殓,被你瞪了一眼,把我吓跑了。”谭爷哈哈笑道:“原来是你啊。我当时就想,谁家的孩子胆子这么大,冥冥之中看来是有些缘分。”淌水走了一段路,很快到了陈铁匠家里。

    因为不想火化,来的人都很谨慎,只放了一会鞭炮,大家说话的声音都很小。陈铁匠披麻戴孝出来,把谭爷和我迎进来。

    谭爷指着我都:“这小兄台要过来看一看。”陈铁匠连忙递烟:“前几天消失的小孩就是您找到的。您老来有什么事情吗?”陈铁匠话语里面似乎有些抵触。

    好似我是不吉利的人,不该来这里。我道:“就是来看一看……”谭爷道:“你是主家,人家来帮忙就该礼貌对待。大雨上山勘阴穴,小兄台可以帮忙的。”

    陈铁匠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谭爷又道:“不要你的钱的。给老人的寿衣好没有?”我恍然大悟,原来陈铁匠把我当成打秋风的神棍,闻到死人味就要过来赚钱。

    陈铁匠神情一松,连忙点头道:“都准备好。什么时候入殓?”谭爷道:“猪拱槽要吃的,我们就开始。”陈铁匠一脸茫然:“这是什么时候啊?”谭爷独眼看着我,看来有考校我的意思。

    我解释道:“以前人睡得早,天一黑就熄灯睡觉。晚上猪饿了,就拱槽发出声音,主人就要起来给猪喂食,正好是亥时。所以谭爷的意思是晚上亥时整,九点钟开始。”

    陈铁匠明白,很快有个小孩送来了烟和泡好的茶。谭爷将烟收起来,放在带来的包里面。谭爷是乡村入殓师,但是火葬政策实施之后,他的活就少了,只有些偏远山区的人会悄悄地找他过去帮忙。

    谭爷抱怨道:“我们南方山区多,随便上山找个地方,根本不会占耕地。长了几十年的身体,丢一把火烧了,那真是可惜。”听谭爷胡乱说了一些话,奇怪我这回没感觉谭爷身上独特的冷气。我想,或许是我和他身上和他有几乎一样的气息,气场对上了,再也感觉不到小时候,那种后脊骨发冷的气息。

    晚上七点多。陈铁匠特别支桌子,准备了酒肉招待我们。谭爷只喝了一些清水,并没有吃油腻的酒肉。

    八点半的时候,准备好了寿衣,石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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