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口汤药喂下再吐出,云祁的脸色越来越沉,太医们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如何?”云祁沉声,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回回禀王爷,孩子怕是怕是”其中一名太医转过头,朝着云祁躬身说着,只是战战兢兢,句不成句。
“废物!”云祁一拍桌子,暴怒的声音堪比夏日傍晚的雷鸣,几乎就要响彻天际。
几名太医赶紧诚惶诚恐地跪下连声告饶。
“你医术不是不错么?怎么不来看上一看?”贺兰淏皱眉,看着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的云祁,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对妇幼之事一窍不通如何诊治?”云祁没好气地回答。
他对于外伤内伤之术很是通透,一般的病症也勉强可以应付,但是现在华溪烟这种情况,他当真是束手无策,否则他还用坐在这里干着急?
“回禀王爷,王妃内伤较重,腹中的胎儿不过月余,在如此冲击之下受到重创,怕是情况不容乐观。”一名年轻的太医胆子稍微大一点,上前一步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孩子保不住了?”云祁细细地眯起眼,紧紧盯着面前的太医。
太医用沉默回答了云祁的话。
云祁抿唇不语,半晌开口:“一点儿生机也没有?”
那太医思量片刻,再次开口:“要是强行保胎的话,胎儿会有一线生机,但是日后胎儿能否存活,就需要尽人事听天命了。如若胎儿不幸罹难的话,对母体的损伤极大,恐怕还会影响日后生育,微臣不敢善做主张,所以请王爷自行定夺。”
云祁手下一用力,竟然掰下来上好的红木方桌的一角。
“依我看这个孩子还是不要了,日后你们还会有的。”贺兰泽第一个出声,给这云祁建议。
要是因为这一个孩子影响了以后的子嗣,那云祁岂不是要终身无子?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
“三皇子所言极是,还是长远打算的好”裴遇也开口,赞同着崔颐的话。
年轻的太医看了看房中几位当朝权贵,再次讷讷开口:“若是此次堕胎的话,依旧会对母体造成影响。”
云祁凤眸一凝,整个房间的温度又降了些许,许多人都忍不住几个哆嗦。
随后云祁似是累极地支着额头,声音暗哑:“若是堕胎,日后还可有孕的几率是多大?”
那太医沉吟片刻,随后回答:“五成。”
众人呼吸一窒,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五成?这是不是也太低了?
“若是保胎呢?”过了半晌,云祁再次疲倦开口。
“三成。”
伴随着太医的回答,房间的温度降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低度。
“请王爷尽管定夺!”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云祁依旧是闭目不语,年轻的太医忍不住再次开口催促。
云祁轻叹一声,抬头看着床上华溪烟昏迷不醒的身影,想着要是她醒来的话,知道她拿掉了他们的孩子,可会怪他?两种选择都不是尽善尽美的结果,云祁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面临过这么窘迫的一个境地。
屋中的人都是沉默不语,他们都知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但是现在这状况,似乎是怎么做都有极大的风险,怎么做,都不尽如人意。
屋内满是静谧,只有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的太医努力克制着发出的轻微呼吸声。云祁心头极为纠葛,像是一团杂乱无章的线紧紧地纠在一起,扯得众人的一阵心头烦忧。
屋中的安宁香早就失去了安宁的功效,不能平息众人心头的纠葛半分,细闻之下,竟然有些隐隐刺鼻的味道,让人烦躁。
“非要现在定夺?”云祁皱眉,想着这时间够不够他等到梓泉回来。
“王爷,迟不过今晚,否则对王妃身体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