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翩跹的一番梦呓,令司空青御感到震惊,脑子里霎时像是有苍蝇飞过般嗡嗡的直响。
握紧她滚烫的小手,他一脸的不明所以。
“你……你在说什么,跹跹?我怎么听不懂?”
哪怕知道她这会儿还没醒,应该是做噩梦了才会哭得那么伤心。
问了她也没用,一个深陷在梦中的人怎么可能回答他的问题。
可司空青御还是想搞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她亲手杀死了她的父亲?
许博年死了?
不会吧?
像是浮沉在罪恶的海洋里,唐翩跹秀眉紧拧双眸紧闭的继续摇头,痛哭流涕。
“我对不起您,爸……”
她一直在重复着说对不起,表情看起来忧伤至极,也十分的自责。
司空青御看了心疼成一片,浓如山脉般的剑眉跟着她崩溃的情绪一蹙再蹙。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她紧闭的眼角滑下脸庞,浸入了她身下的枕头里。
司空青御单手帮她擦眼泪,难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倒是想双手并用,可惜这孩子眼下的情绪太激动,动来动去的。
他若放开她打针的那只手,血液肯定会回流。
吸了吸鼻子,昏迷中的人儿继续哭诉心中的委屈和痛苦。
“我不该听阿寺的话,往您身上点火……”
越听越糊涂,司空青御的好奇心逐渐被吊起。
“你到底在说什么,跹跹?”
再次撕咬起了唇瓣,唐翩跹泪湿的小脸上爬满了悔恨和懊恼。
“我亲手烧死了自己的父亲,我大逆不道……”
“什么?许博年死了?”
倏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司空青御无法置信的惊呼出声。
“他……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死了呢?”
没打针的那只手用力的抠着身下的*单,另一只手则试图从司空青御掌心里挣脱却未果,唐翩跹根本听不见他的质问,亦看不清他震惊的表情。
她只想抓紧时间跟‘面前’的父亲忏悔,否则她不知道下一次见到他又会是什么时候。
“我是个不孝女,我对不起您,对不起许家的列祖列宗,我应该被雷劈死!”
立在*边盯着她纠结的脸庞沉思了片刻,司空青御评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觉得她说的极有可能是梦话,未必是真的。
可能是她太思念她父亲许博年了,才会做噩梦。
于是,他果断坐回去,轻耸她的肩膀试图把她喊醒。
“跹跹,你醒醒,醒醒,你肯恶梦了。梦都是假的,你别当真,你爸他……他兴许还活着。”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令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他竟然帮情敌说话,祈祷他没事,这是什么情况。
转念一想,司空青御觉得他似乎没道理恨许博年,更没道理咒他死。
许博年并无得罪他之处,反倒是他霸占了人家的老婆。
论起罪过,是他对不起许博年,更对不起面前这个孩子。
若不是他当年掳走了她母亲,害得他们家家破人亡,她不可能遭遇那么多的磨难,更不可能生病。
如此一想,司空青御心中又泛起了自责。
特别是现在知道她病的那么重以后,他非但没了杀她的心,还挺想快点把她治好,甚至想在她好了以后,尽最大的努力弥补她。
经过司空青御那么一耸,唐翩跹的意识稍稍清晰了一点,但还是浑浑噩噩的,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她听见了他刚刚劝她的话,误以为是梦里的父亲说的,她不顾一切的摇头,泣不成声的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