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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屏招呼他们围拢:“这就是抓阄,全凭运气,但愿他是对的。”放下圈尺,双手示范,“握住两头,慢慢转动。”捋出三幅画的端轴,缓缓拉动。
张松和白岚左右侍候,如奉圣旨,上面的画又一寸一寸地露出,待拉到一半,何青屏看清是横幅山水画,远山含黛,层峦叠障,近山云雾缭绕,红色树木绵延,几乎占去半幅画,纸本,纵,横。
“怎么不见一个毛笔字呢?无题无跋,印章倒多,看不明白。”张松恨不得头能入画。
“是挺怪的,我也看不明白,诚金,照单抓yào,给你张哥报价吧。”何青屏双手护住画,“一幅一幅来,谈完这幅,再看下面。”暗笑张松演技一流,在山上明明看过这幅画,却装着没看清。
谭诚金抓耳挠腮:“画有字,就能看出朝代,我啥都不明白,张哥,你是行家,你说个价吧。”
张松看看他,又看其他人:“完全凭感觉,觉得东西是不错。”张开右手。
谭诚金心里七扭八拐九十九道弯,看何青屏隔岸观火,摇摇头:“别的我不知道,只知道古画值钱,从我爸爸那里请出来的,真东西,这不用说,真东西就五万,有点少。”直接把五根手指代表的数字单位定xìng为“万”,堵住“千”。
张松双手一拍:“那你去卖五万吧。”对何青屏说,“我放弃,来,欣赏下面的。”
谭诚金没想到一句话就谈崩,勉强笑道:“张哥,你不开玩笑吧,五千想把这画带走?”
张松双手乱摇:“没这意思,我只出得起五千,你不卖,这事就过了,兄弟,你大哥知道,我收画,还没有超过二千的。”
何青屏眼不抬、手不动,想清谭诚金的计较,玉镯上他先放白岚一马,下决心要在画上大嚼一顿,成败关键是在离开房间前无论如何要把能带走的都带走,绝不能过夜,多一人见画或掺和意见,他定会坐地起价。
张松起身点烟后退回椅子:“我来凑热闹,跟白岚一样,不想空手而已。”完全退出竞购。
“大哥,这?”谭诚金有些六神无主。
“还这什么呢,知道吗?我也只能点根香烟坐一边去了,下面的也不用再看。”何青屏掏出烟盒,问白岚,“带着现金吗?”
“要多少?”白岚拎过背包。
“一千,玉镯。”何青屏又对焦急不安地谭诚金说,“等你把画卖了,再把迁坟的钱给我吧,差不多八千,就给五千吧,你妈旅游,当我请客。”
“那还要收这一千?”白岚掏出钱包。
“桥归桥,路归路,人家有了钱,会还的。”何青屏向张松招手,“还傻坐着干嘛,趁天未黑,开路。”
张松应声而起,谭诚金跟着怪叫:“大哥!”慌乱中按住白岚数钱的手,“我啥都不懂,到底怎么才合适,你给个说法呀!”
何青屏正色道:“有机会去过你张哥家后,你会明白一件事,这世上宝贝不缺,难的是销售,他有上百件藏品,以为不想变成钱吗?想,土豆在山里多少钱一斤?几毛钱,人家把土豆运出去,能卖到几块钱,是啊,种土豆的风吹日晒,为什么只能卖那点钱?凭什么别人要挣得多的多?因为人家有运输、有市场、有渠道。”重新坐到床上,指着画,“我不是说这些画是土豆,是想跟你讲明道理,你张哥如果五千收这幅画,需要卖多少?不能低于五万,为什么?他为了卖画需要东奔西走,付前期费用,还不一定能卖出,买卖这样的画,就是一宗生意,要冒风险,你蹲在路边,看哪个能出五千元,开口要五万,他得卖多少,三十万?四十万?能卖到吗?”
白岚瞟着慷慨激昂的何青屏,想弄明白他的用意,张松在房间里踱步,事不关己的样子,谭诚金满脸惶恐,连声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