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中后期,歌舞厅才闯入中国老百姓的生活,如那雨后春笋,渐渐冒出头来。热闹喧嚣的音乐,花红酒绿的灯光,歌舞厅里是游龙混杂,寻常老百姓都恨不得避而远之,在那个质朴的年代里,称得上是奢靡的“销金窟”。
京城第一家歌舞厅开业后没多久,到歌舞厅唱歌跳舞,很快就成了年轻人中间最流行的一种时髦!
李奇那一小帮家里有钱有权的年轻人,在皇城根下小有名气,可以说是玩里的行家。自从这家歌舞厅开业,隔三差五的就吆喝上一群人来捧场,纸醉金迷!
数九寒冬,入夜后街道上夜凉如洗。歌舞厅里,灯光迷离,喧嚣尘杂。
沙发背上大衣兜里的大哥大响起来的时候,坐在角落老地方里的李奇才又豪爽的叫了十几瓶啤酒,醉意微醺的正跟那群狐朋狗友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盯着舞池中央跳的最火辣的姑娘的屁股看!
李奇得瑟的从衣兜里掏出来大哥大的时候,一群年轻人的眼睛立马从灯红酒绿上黏在李奇手里方方正正的玩意上。怪不得李奇这抠门的小子说要请客跳舞,敢情这小子发财了,连大哥大都用上了!
大哥大信号不好,歌舞厅里又喧吵的很,李奇对着话筒喂了十几声,只听着知啦知啦收不到信号的吵杂声。在一众狐朋狗友羡慕的眼神中,李奇连大衣都没来及穿,抱着大哥大跑到舞厅外面接电话。
电话那头是罗三少,李奇还没来得及调侃一句罗三太子爷怎么突然见想起来自己了,就被话筒里传出来的人名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奶奶的,这鬼天气真能冻死人,小冷风一吹,自己都开始幻听了。
翟老二是谁?罗三让自己帮他打听翟老二他媳妇儿的情况,这不明摆着太岁头上动土,找死吗?
李奇冻的缩着脖子,抽了一口冻出来的清鼻涕,幽幽盯着马路对面忽明忽暗的霓虹灯,“三少,你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李奇很有自知之明,翟老二是谁?他煞名在外的时候,自己还穿开裆裤呢!
自己和那群狐朋狗友,顶多算是躲在父辈萌荫底下的二世祖,翟老二却是不折不扣的经过鲜血洗礼的煞神。别说背后还有翟家了,单翟老二这个人就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罗三是什么德行,没有比李奇更清楚的了!李奇实在不敢往自己最担心的方面猜测,据说翟二嫂医术精湛,妙手回春,罗三应该这两年玩的太狠,想找翟二嫂治病吧?
嗯,应该是这样!李奇不停的自己说服自己!
罗家,电话那头罗三听李奇结结巴巴的确认了好几遍,最后竟然给自己来这么一句,气的差点没把电话摔地上!
罗三何尝不知道,自己再往前一步说不得就是万丈深渊,刚才电话拨出去的时候不是没后悔过,这会嗓子眼还涩的很!不是不清楚电话那头李奇吞吞吐吐是啥意思,罗三烦躁的把头发揉的凌乱,眼睛赤红,犹如困兽犹斗!
到底压不住心里那份愈来愈烈的绮念,深吸了一口气,“你他妈的才得了不治之症呢!你小子平时不是号称消息最灵通吗!不就是让你打听一个人吗,干什么那么多废话!”
要不是李奇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多,嘴巴严,又会来事,罗少强也至于求到李奇身上。
电话这头,李奇也好不到哪里去,听出来电话那头罗三风声鹤唳的语气里的潜台词,头发早挠的乱糟糟的,差点没把舞厅外面的大理石台阶踩出一个洞来。
李奇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嗓门,苦口婆心的道,“三哥,我说好三哥,你该不会是?”该不会是瞧上翟老二的小媳妇了吧?
当然,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李奇顶多敢在舌头底下来回翻几个跟头,不敢说出来!听电话那头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声,李奇心里戈登一声,恨得只想骂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