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金赏金建看来都忠心耿耿,可是一个宦官,一个奉车都尉,一个驸马都尉,能做什么呢?他可是个皇帝!”
苏武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一番话,且听她的言词,自是对皇帝的某些打算与处境知道几分的。苏武缓了缓呼吸。往绿衣那方走近了一些,声音也压低了来:“绿衣,你可是县官可信之人?”
绿衣未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时愣住,脸上浮现怪异的神色。她似乎在为难,目光闪烁了好一会儿才定下来,仰头对着苏武点了下脑袋:“我想,他信任我。”
虽然他并没有要求她去做什么,可是绿衣打从心底里肯定,那位汉朝的皇帝应是信她的。
苏武却并未松口气,反而将花白的眉拧得更深,他连连摇头,却不发一言。
绿衣见状,怪了,又急了,忙问:“苏翁可是担心绿衣?苏翁勿须担心的,汉皇帝没有让我做什么,他还送我出宫呢!”
她一时未察,脱口而出。话音刚落,看到苏武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心里也是一个“咯噔”,忙的垂下眼皮,两只手绞到了一块儿。
“县官那夜当真是出宫了?!”苏武似难以接受这个讯息,闭了下眼睛,脑袋昏了一下,险些没能站住。绿衣忙上去扶住他。
“苏翁”
苏武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眼珠子瞪得凸现出来:“县官是与你一道去了那质子府?”
事已至此,要瞒也瞒不住了,绿衣咬着下唇,低下眼皮点了点头。忽而又将脑袋抬了起来,满目担心道:“苏翁,你不会是要去告诉霍光吧?”
苏翁大大一叹,将她的手放掉:“胡闹!”
“苏翁,”绿衣反过来抓了他的手哀求道,“我虽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要紧的,可是看在汉皇帝那样信任你的份上,你也不能去告诉霍光啊!”
苏翁敛眉沉目:“你道这不过是小孩儿的过家家?若是透露了出去,休得说你和我,就是县官”他说不下去,猛“哎”了一声,将头别到了一处。
绿衣见着,想他是不会去告诉霍光的了。忙又说:“绿衣知道那汉皇帝去质子府必定不简单,绿衣也知道苏翁担心绿衣。不过苏翁,我那一回也不是有心要去的,汉皇帝送我出宫,我看着他一个人又没带个护卫,就跟着他了,哪里知道他会去质子府呢?反正从今往后,我和那汉皇帝也不会再见面,你就不要担心了。”
苏武听她说着,心道哪里会这样容易。她自以为瞒天过海,可知道仍旧是有人将她那一晚在质子府附近出现的消息传到了霍光耳朵里。她倒是还想要替皇帝隐瞒,只恐怕这个黑锅反而是要她来背了。
苏武思量了一番,心绪渐渐平静下来,脸上的神色也和缓一些。他深吸口气,将那脑中翻腾都整理了一整理,才尽量心平气和的问李绿衣:“好孩子,苏翁且问你一个问题。”
绿衣看他表情凝重,想必重要。忙也正了脸色,侧耳倾听:“苏翁只管问。”
苏武就道:“若是你因替那县官瞒了此事,反惹上些麻烦,你可愿意?”
绿衣听着诧异:“苏翁这话,绿衣不明白。苏翁可否说清楚些?”
苏武抿唇正颜道:“我昨日去了大将军府,见过大将军。他问我是否知晓你,又问我可知道你夜半在长安城中行走。”
绿衣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武摇头叹道:“你当这长安城中还有什么事是瞒得了他的?”
“绿衣,”苏武叹道,“苏翁当真是为你着想,你既已来过长安,也见过了大汉的天子,就赶紧的回去吧。你的父亲与兄长们,想必也是惦记得很。”
绿衣不似先前,被苏武说得垂下眼来。她手搭在刀柄上,拇指来回的抚摸着刀柄上的花纹。心中也是百转千回。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