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去了,就不要在抓着不放,应该学会忘掉,将一切抛开,忘得一干二净!”
事已至此,她只能这样开解他,意在相劝也是在暗暗的提醒,只因那些个真相只会让他身受无妄之灾,他只有当做不知道,才能安然度一生。
这番回答,终是令殷朗心中残存的那点侥幸寸寸破灭成灰,看来,他也不必再追问下去了,因为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不是么?!
呵,其实他也是多此一举,又何必问呢?那点不甘心不确信,揪至最后,到头来也只会令他更加痛苦罢了!
他晓得她后面的话是在警醒他,告诫他,若执意追究着这些真相,结果不会对他有半点好处的,其实,不用她说他心里也是万分清楚的,只不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仇视的人,会在紧要关头、关键时刻如此的关心着他,他知道父君欲废他王子头衔的那晚,她曾替他开口求过情,回忆起多年来自己种种愚蠢的行为,愈发无颜以对!
他闭了闭眸,满颜的愧然。
可是,那些事既然已经知晓,真的能忘掉么?
想着,他猛然睁开双眸,望着大妃,痛苦的低喃道:“试问我如何能轻易忘掉?他们一个个都太可怕了,这个王宫简直是一层望不到出口的壕渊地狱其实,父君废了我也好,至少让我摆脱了束缚,自此一身轻,再也不会被噩魇缠扰,再也不会被那些痛苦所累!现在的我真希望若有来生,再也不要投生在帝王家,只愿做一个寻常的村夫,过着无忧的日子,一生平淡快乐!”
那是他心死成灰的绝望之言,听在大妃耳中无尽感慨,于心底无奈的哀叹。
良久,男人抿了抿干涩的唇,低低发出一句,“对不起,我错了!”
最后,他转身慢慢的离开了大殿,背影显得那样的萧索。
而大妃于原地愕然一瞬,终是回过了神,也会意了他这句满含抱歉的话的意思。
他,原是在对自己以往所表现的种种恶劣态度,为他的错恨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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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夜,玄月。
银沙般的月影淡淡洒在两道身影上,打出了一层浅浅的霜华光晕。
寂静的宫街上,投下了他们彼此的影子,比肩而行,相衬相托。
一路的相对无言,哥舒无鸾终于沉默不下去,是以开口道:“喂,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之前,她与燕七杀是在御书房外偶遇的,当时他提议一起走走,顺便送他出宫,结果,一路走下来,只余脚步声相随。
男人貌若回过神,冲她柔柔一笑,“没什么。你不是也没说话吗?”
“诶,你这人”她真是拿他没有办法,论斗嘴皮子,她还真斗不过他。
不知为何,望着他倾绝的侧颜,她隐约感觉到他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是以,止不住蹙眉问道:“哦,对了,陛下这么晚召你入宫,是有什么事吗?”
燕七杀敛了敛眸,纤长的眼睫投下一层暗影,“倒也没有什么事,只不过询问了一下近来督策营的案件。”
询问案件,早朝时不可以问吗?
对于这个回答,她表示存疑,显然觉察到他有事在瞒着她,不过,既然他刻意有所隐瞒,那她也识趣的不去追问。
接下来,二人又开始了相行无话,气氛再次沦为沉默,月华相随,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凉凉的夜风扑来,撩动了她的发,她的衣,一股清寒侵袭身心,她不自觉的揽了揽双臂。
男人观察到了她那细微的动作,细心的褪下外衫披在了她的肩头,柔声道:“天气转凉了,以后记得出门多穿点。”
肩上的衣衫沾染着淡淡的兰香,带着他温热的体温,她自觉沉醉,心暖,扬眸对上他那双如水微澜的蓝眸,抿了抿唇,由衷的轻道:“我从不知,你温柔起来竟这样的迷人。”
燕七杀停于她对面,伸出长指,细细的抚过她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