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叩拜后,只听由打殿外传入一道通禀声,“蓝国师到!”
伴着呼啦啦的起身声,那道身着一袭神雀翠羽服的秀丽身影已自正殿门口缓缓而入。
长长的衣摆垂沓在身后,随着稳妥的步子,慢慢的拖过大理石地面,衣间坠的宝石珠玉,被灯盏一照甚是璀璨夺目,衬得绣在衣料上的两只神雀,栩栩如生,宛若瑞兽逸动。
正当哥舒无鸾静睨着那道身影缓行过面前时,而几声清浅的窃窃私语声也随之飘入了耳际。
只听,一官员咋舌道:“啧啧,这件国师服当真是华丽无比,价值不菲!听说,光这件衣服就耗以万金呢!”
另一名官员接口道:“瞧见他头上的那顶八宝墨玉紫金冠了么,那可是尊爵之位才能受享的冠冕!可见国君对他的看重!”
接着,有人感叹,“价值连城,价值连城啊”
“那些算什么,国君的心意才是最重的!纡尊降贵拜贤出山,又亲自侍衣加冠,世上有哪人能有这样的殊荣?!”那是一声隐带着羡慕嫉妒恨的冷哼。
“的确”
最后一句搁浅,耳边终于消停了下来。
而男人也已行至高台下,百官就此落座。
但见珈蓝俯身行礼,动作优雅,声音清朗,“蓝叩见陛下,娘娘,愿天佑我主,长乐未央,永寿无极!”
这样庄重严肃的场合下,而他行的只是常礼,却并未行叩拜大礼,料想是国君授意了的,不过,能享有如此的特权礼遇,恐怕,整个大商也只有他一人了!
哥舒无鸾扫了一眼男人的动作,顿觉碍眼,这便冷冷的收回了视线。
国君面上带笑,明显心情甚悦,抬了抬手,道:“爱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来人,侍座!”
一声吩咐,有侍者将男人恭恭然迎至了紧挨高台下左侧的首张席位。
那里本该由施丞相居坐,彼时被大司寇多番霸占,而今晚,裴安称病缺席,终是落得了一回鸠占鹊巢的下场,只怕是,日后,每逢宴会,这张席位他都休想染指了!
一想到裴安的那张黑脸,哥舒无鸾便感满心畅快,一扫面上的阴霾。
不过,对于裴安的报恙缺席,她也能猜到是为何因,无非是看不惯国君对他人青眼,躲在家中来个眼不见为净罢了。
珈蓝行至席间,秀雅转身,宽袖盈风,翩然落座。
扣在他面上的那半张冷艳幽华的银色面具,在琉璃灯盏的映照下显得潋滟生辉,却也在暗自凝成了一片冰寒之色,一眼望来,让人不禁寒颤隐升。
面具下,肌肤白净,下颌刚毅,唇形完美,在衬着那双极俊的眉眼,显然在人的脑海里勾勒出了一张隽秀脱俗的容颜。
男人以睥睨之势漫漫扫过殿内席位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了一抹纤瘦的身影上,随着一声,“开宴!”传过,他这才悠悠的收回了眸光。
席宴已开,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清幽的乐曲奏响,舞姬们踩着碎步盈盈入殿,水袖翻飞,身姿袅娜,已是随乐舞起。
席间,哥舒无鸾静静望着眼前道道轻旋的身影,脑中却赫然浮现了那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秀挺身影,而这些舞姬的舞姿,与他简直是不能相较的。
还记得,那次封谴宴,一阕‘兰陵王入阵曲’被他舞的幽美绝伦,从芳菲开篇,到猎猎忠贞,再到沧桑绝响,直至浮华落尽惊艳了多少双眼眸啊!
可现在
今晚如此隆重的宴会,他何以没有来献舞,还不是因为,为了救她,他失了全部的内力,自此怕是再也难舞出那样绝美的舞姿了!
他是个骄傲的男人,如果做不到最好,宁可弃了,也不会强撑着欢颜来受人白眼与讥笑的。
想到这,心里有些痛意伴着愧疚肆意漫开,到底是她欠了他的!
一把执起了席上的酒盏,仰头饮下杯中酒,辛辣划过喉头,落到腹腔,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