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国君与大妃一下被吸引了过去,哥舒无鸾见此,吩咐夏雪风雷看守马车,随后忙步跟上前去,以保护主子的安全。
脚步刚刚落定人群中,忽然,只闻一道脆生生的竹挞声传过,显得刺耳非常。
但见人群中的空地上站着一名瘦弱的男人,年近四十的样子,生的其貌不扬,且一脸病态,一身破落的粗麻布衣,灰白又寒酸。
此时,他正手持着一条两尺来长的竹篙,对着一个七、八岁的稚童横眉冷目,大有威吓之势。
那稚童倒是生着一张还算秀气的小脸,同样的瘦弱,同样一身褴褛的破衣,衣上脏污遍及,罩在她身上尽显宽大松散,被踩的条条绺绺的裤脚拖沓在地面,略略盖住了一双光溜的小脚。
这身破衣,显然是由成人衣衫草草改成的,穿在她弱小的骨架上,极不相称,更甚有些滑稽。
这时,一声厉喝赫然响起,“快点爬进去,若扫了各位看客的兴致,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随着呵斥声渐落,男人扬起手中的那条竹篙,不偏不倚,再次落在了女童的后背上,竹篙的一头早已裂开了纹路,俨然是经长时间挞打所致。
‘啪’的一声,女童痛的身子发颤,缩了缩脖子,咬紧牙关,徐晃着走向了摆在地面的那个口小腹大的坛子旁。
但见那坛子不算太高刚好到女童胸口的位置,坛口有婴儿头颅般大小。
女童艰难的咽了口唾液,脏兮的小手撑在乌黑的坛沿上,双脚适时离开了地面,随后开始慢吞吞的往坛子里爬。
她先是伸进去一条腿,在完全迈入坛中后,紧接着另一条腿也随之迈了进去。
经过几声细碎的筋骨错位声响,却见她已没入了坛内半个身子。
原来,这二人是在表演着缩骨功,以来获得看客们的打赏。
说到这缩骨功,哥舒无鸾可是有些了解的,也很清楚这里面的门路。
若要练得这门功夫,并非一朝一夕之事,需先压腿抻筋,拉长韧带,在经常年的缩筋、拢骨、叠肉的练习,方能练就。
如此长年累月下来,身体、骨骼受损严重,且期间的痛苦非常人能够忍受。
像那女童这般小的年纪便练这种功夫,所经历遭受的苦痛,让人想想便不寒而栗,而那个正在逼迫她表演以获得赏钱的男人,简直可以称之为残暴的施虐人。
正在这时,女童缩至肩头处却卡在了坛子口,怎么也下不去,显然这缩骨功还没有练到家。
一张污秽的小脸惨白纠结,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额间的冷汗层层泛出。
就此,有看客开始意兴阑珊,最后不耐烦起来,满口的讥讽言语,“啧,表演的什么东西?就这蹩脚的技艺还敢在大爷面前现眼?赶紧收起你们的家伙事,滚蛋吧!”
随后,几声起哄声相应传来,“就是,别丢人现眼了。”
“看这劳什子‘瓮中藏鳖’,倒不如去瞧街角的耍猴戏,好歹没这么扫兴,当真是人还不如畜生来的逗趣。”
“瞧瞧这一大一小的模样,还不如乞丐干净!这一脸的蜡黄,莫不是有痨症在身吧?大家快散了吧,为了看出热闹,而染上一身病,犯不上!”
“真他娘的晦气”
隐在人群中的那道深蓝色身影,在听完这番奚落陈词与谩骂不休,眉头微微蹙起。
好一个以民风淳朴著称的麟县,这里的百姓就是这般‘淳朴’的,欺凌贫弱,言语抨击!
看来以往赞誉麟县如何‘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传言也都是虚的了。
不知这些人的话传入国君耳中会生出怎样的感想?
哥舒无鸾隐隐臆测着,侧首望向立于众中的国君,却见他的面色黯沉一片,显然早已不悦,更甚可以说是在隐忍着怒气。
忽的,耳边乍起一道低魅好听的男声,“眼下,咱们有职责在身,闲事费时劳神,这等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