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一行,未出世的孩儿在天上都看着哪”
可马车刚行几步,苏忘生后悔了。
她打开栅栏,朝着马车便冲了过去,“西连夜——!不要走——!”
马车在雪中奔跑,速度极慢,听到她的声响,西连夜嘞马停车,跳下了马车。
“回去!”他的面色不善,上前拦住忘生向前跑,抓住她的手臂,“你跟来做什么,天海地洞,雪还未停!”
他言语厉害,忘生抱住他的手臂不肯丢,“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冷冰冰的拒绝。
“为什么!你以为我不知吗,你跟紫鹃扯不清道不明,你们之间一定有猫腻,西连夜,你带我去,我一定要去——!”
西连夜蹙眉望着她,长臂一揽,将她横抱起来,朝屋中走去,“在屋中待着,不准出来。”
忘生听他不做解释,捶打着他的胸膛:“你若不带我去,就不要回来。”
“阿丑,不要无理取闹,她还在马车里。”
听到一个她字,苏忘生抬脸问:“西连夜,你是不是要纳妾?”
他摇头。
“那,你是要休我?”她指着自己。
他冷冷盯着她半晌,眼中闪出复杂神情,将她摁倒在床榻,“你只需候着我。”
说罢,转身便走,苏忘生一咬牙,拿起枕,朝他砸去,哐当一声,枕头落在紧闭的门上,发出了巨响。
随后,便是远去的马蹄声。
他还是带着紫鹃走了。
这种等待,是漫长而辛苦的。
西连夜不在,紫鹃也不在,苏忘生没有生暖炉,裹起被褥来缩床榻上,望着窗外的阳光,一点一点算时辰。
她不知为何自己会想要跟去,只是心中的不安太浓重,让她觉得很不安。
掰着手指算时辰。
一个时辰,未归。
两个时辰,未还。
三个,四个天色蒙蒙泛阴,漆黑笼罩天幕,白雪悠悠飘下时,忘生才惊觉已坐在床榻旁什么都没做,呆呆无魂一般等了十几个时辰。
手脚冰冷的毫无知觉,她艰难的动着身子,发觉连下床榻都变得如此艰难。
哈着热气在手心,搓暖了手,颤巍巍下了榻,点燃了油灯,坐到微弱的灯火前,汲取着那微弱的温暖。
手心笼罩在灯火上,投在墙面上巨大的影,她的手指纤细而修长,微微带着些颤抖。
太冷太冷了
她捂住腹,轻轻言语,“你说爹爹,会不会不要娘亲了”
忍不住胡思乱想,忘生趴在桌案上,侧着脸面闭上了眼。
屋中飘着烛香混合的淡淡香气,掺杂着冰冷的空气,隐隐飘到她的鼻尖,这味道,让她有些陶醉。
似是好久没闻到了,西连夜的味道。
好久没与他亲近,她此刻疯狂怀念他的怀抱。
时光磨去了西连夜的戾气,待在她的身旁,他总是温柔宠溺,一心一意做他的西连夜。
在西连夜身旁,她习惯吵闹,喜欢撒娇,最喜欢窝在他的怀中对着他俊美的面颊盯望。
半个时辰也好,一个时辰也罢,只是觉得,永远都望不倦
曾几何时,西连夜的香气时时在鼻尖环绕,她将自己紧紧封锁,不愿接受;现在,却才发觉,那被包围的美好感觉是如此幸福。
寒冷的夜,纷飞的雪。
她推开窗,看到宅院一片炯冷而泛着荧光的满地瑞雪,对着漫天雪白微笑,哈出白气便如白雾缭绕,片刻消失在无尽黑夜中。
夜,漫长;雪,凄冷;
她候着,候着,靠在窗边,想起他们初次相见,忆起西连夜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嘴角艰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