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忘生屏着呼吸快速向前疾走,在一阵微笑而急促的脚步声后,她终于看到了那抹白色背影。
狭小的房间,简陋的摆设,一盏油灯蹿耀着极小的火苗,用微弱的生命力极力照明着这令人窒息的空间。
一张桌,一张椅,一置柜,一张床,一扇铁窗,高高嵌在墙中,透进微弱的亮光,投射在地上,更显清冷寂寞。
她抬起眼,看到令她再次震惊的所有!
画卷,满墙的画卷,满桌的画卷
苏忘生!忘生!阿生
全是苏忘生!
画幅中的女人,全是自己!
她身形一抖,灯笼掉落在地,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微灼声。
苏忘生抓住门前的栏杆,望见了上了锁的门,被铁链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手无缚鸡之力的白玉,受伤的白玉,就这样被锁在牢房里,过着无人相探,无人相理,独自一人的生活!
白玉原来这几年来,你一直默默背负,活在这样的禁锢残酷之下。
床上的人黑发散漫的披在肩头,只露出了白衣背影,修长的身躯侧躺在床榻上,肩头随着呼吸有微微的起伏
鬓发如黑珠,白衣如雪霁,昏黄的韶光照耀下,显得异常憔悴。
忘生抿紧了唇,心中如针刺一般连连作痛。
如今苏白玉所受的这一切,全是因为自己,只是因为自己而已啊!
他那一如既往赤忱的执着心,他那永远不会变的笑容,他那守护自己的坚定
还有他声声不会变,刻刻是温柔的呼唤,阿生!
“白玉”,忘生忽然,泪眼模糊了,抓住牢笼前的栏杆,晃动着,“白玉,你还好吗?你醒醒”
无声,静谧,苏白玉的背影丝毫未动。
“阿生来看你了,白玉。”
苏白玉的白色衣裳似乎有了些流动,再认真看去,又是毫无动静。
“你是在怪我么?你这般护我,我却迟迟不来探你,你这般温柔待我,我却对你冷言冷语”
苏忘生望着那丝毫不动的背影,心中愧疚感泛滥的无可收拾,“对不起,我身不由已,请你,不要怪我。”
“西连夜是那样可怕的男人,我若与你靠近,只会换得更大的惩罚和屈辱,他是个恶魔!”她握紧拳,“总有一天,我会救你出去的,一定会的。”
苏白玉动了,坐起了身子,黑发直直漆在腰间,乌黑柔顺,美的动人,只是,仍然没有转过身来。
“你总是说想我,总是问我可想你,你是待我极好的人,我,怎能不想呢?时时的想呵”,忘生的眼眸和语都变得极其温柔,“你说过,待到他日,你我远离高墙宫阙,便一切去寻那桃花坞,问我可愿意?”
“阿生,是愿意的。”
她抬起脸,浅浅的笑了,烛光倒影在眸中,也不舍燃烧的太灼烈,只因这眸太怡暖。
“只是不知道,白玉可愿意”
说罢,她抬起头,满面柔情,霎时间,脸色大变,唇色煞白,连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
她对上的,是一双阴霾遍布的眸子。
白衣人噙着冷笑,下了床榻,一步步向前行,发出比寒霜还要冷冽的声音。
“朕今日才知,原来朕的丑妃,是撒谎的高手。”
床榻上的人装过连来,白衣长衫,竟然是——西连夜!
苏忘生登时浑身僵硬,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望着眼前如神魔的男人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阿丑呵”,西连夜走到牢笼前,“朕没想到,你竟然骗朕呢!”
铿的一声巨响,牢笼门前火星四溅,牢笼的锁链被生生劈开,他手中执着长剑,迈步走出了门外。
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