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生两手撑在背后仰脸望着白玉,看到他伸出干净而不可倜染的手指时,转过脸去,那神情,比谁都倔强。
白玉弯下腰,丢下伞,雨水肆意的砸在他的面上,身上
他俯下身,搂住那倔强人儿的肩头,“阿生,别哭了,此次,定是受了不少的苦。”
忘生一闻此言,不自觉倒在了他温热的怀抱里,怔怔的望着他儒白的衫子被雨水全全打湿。
“不过,白玉知道,阿生定是会回来的”,他轻笑着,抱起她娇弱的身躯,轻轻立起身子,“若是你走了,白玉,该多寂寥呵”
苏忘生手指攥紧了他的白衣,留下了绯红的血迹,他的衣裳已被雨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修长姣好的线条。
他抱着她,垂眉微笑,“回去罢。”
忘生被蛊惑一般,点头。
那天,苏白玉抱着苏忘生回府,走了一路,很久很长,忘生从不知道,从这座桥到苏府,原来有这样长的距离,而这么瘦弱的身躯,原来有这样大的力气。
因为,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是那般牢稳,她丝毫未曾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后来,她才知道,这座桥与相国苏府,不过是几百步的脚程,一炷香时间足以,他却抱着她,在雨中,绕了大半个衍京。
回了苏府,苏白玉没有带她去面对一些恐惧的陌生的人物,而是直接将她送回了漪落阁,一进门,便望见雨中跪着的怜儿。
怜儿望见二人回了,连忙磕头,一双哭红的眼睛真切的望着忘生,“小姐,小姐回了,怜儿后来去寻小姐,小姐却不见了,怜儿在垂柳坡那儿找了好久都没寻到小姐”
忘生蜷在白玉的怀中,不作声,她将侧脸埋在白玉怀中,用余光望去,怜儿的衣裳全湿了,额前切平的齐刘海已纠成了几缕,她瘦弱的身躯在雨中发抖,死命的磕着头,道着歉。
“怜儿”,她动了唇,发出声响,竟有恍然若失的感觉,是太久,没有人挂念,喉头有些哽咽了,“你回屋去吧,我没事。”
见怜儿不动,她只好转过脸,有气无力的,“你再不听话,我就毒残了你。”
怜儿抹着泪,冒着雨跑回房去了,白玉一笑,低首柔言,“阿生变了。”
“是么?”
“若是以前的阿生,绝不会随口将毒惨毒哑这类话语挂在嘴边的。”
苏忘生心神一敛,望着他,“是么?”
“以前的阿生,不会多言,便已经让怜儿入土了。”
她心中一窒,她,曾是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哥哥觉得,我的转变是好还是坏呢?”
“是”他顿了顿,“好”
好字从他口中溢出,彷佛万般艰难,他抱着她进了屋,将她放倒在凳上,拿起毛巾细细为她擦着面上的水珠,神情极为认真,彷佛她是稀世珍宝一般,“阿生懂事了,这样,在宫里才能生存,阿生也学会叫白玉哥哥了。”
“以前的阿生,是从不会唤哥哥的”,他淡淡笑着,毛巾覆上她的湿发,胡乱的揉弄着,“如今懂得了长幼有序,当然是好了。”
他笑如华月,细润如温玉般柔光若腻的肌肤,不禁泛出点点柔情。
苏忘生扭过脸去,扯下毛巾自己擦着,“多谢哥哥夸奖。”
她走到波斯镜前,从镜面中看出苏白玉笑颜后便是失落,她心道,失落什么?难道只是失落于自己唤了声哥哥?还是她明日即将入宫为妃?
“妹妹客气了。”他抬头,盈笑着与她在镜中对视,她的心中,咯噔一声响,胸口彷佛被一只手抓紧了,有些酸疼。
妹妹
这称呼,果然比阿生让人来的生气,他在无声抗议自己的叫法。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