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岔话至此,但仍据实道:“略知一二。大泽凶险莫测,有许多地方在下并未去过。共工八股党虽然各有属地,但行踪不定,变化无形,也不好估测。”
逢蒙点了点头,又沉吟道:“老朽听说炽龙侯的先祖是镇海王六侯爷?”
见他欲言又止,突然又岔到另外一个话题,敖少贤心底更加奇怪,点头道:“镇海公正是在下太曾祖。”
逢蒙道:“镇海王风liu倜傥,忠义双全,实是两百年来荒外第一英雄。想当年在东海之上,以四千残军死战水妖三大舰队,断桅沉舟,击颅吹骨,杀得妖军一蹶不振,风姿绝世,让人高山仰止,千秋传诵”
敖少贤越听越是诧异,逢蒙素来沉默寡言,口不臧否人物,今日在痛斥了他一番之后,忽然又破天荒对自己及先祖大加赞誉,其必有由。
忽然灵光一闪,已明其意,扫了公主一眼,热血上涌,起身正容道:“箭神公请放心,敖某必定誓死护卫殿下、公主周全,宁可‘断桅沉舟,击颅吹骨’,也绝不让贼军伤殿下、公主分毫,损辱我先祖忠义之名。”
众人闻言无不动容。逢蒙眯起双眼,脸上泛起一丝难得的笑意,点了点头道:“敖家儿郎,忠义无双,老朽自然放心。只是”
沉吟片刻,又道:“眼下‘火龙王’号已成众矢之的,倘若叛军闻风追来,炽龙侯以为我们有几分胜算?”
这个问题敖少贤早已想过多遍,听他问及,不假思索道:“共工八股流亡大泽数十年,对于云梦泽的熟悉只怕更在我之上。这些年贼军掠夺了许多舰船,势力大张,其中至少有三艘‘女娲’级战舰与‘火龙王’旗鼓相当。寡众悬殊,倘若当真鑫战起来,几无胜算,至多两败俱伤。”
众人面色微变,放勋笑道:“炽龙侯,你即说‘几无胜算’,怎么先前又敢拍着胸膛保证‘绝不让贼军伤殿下、公主分毫’呢?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么?”
敖少贤微笑道:“殿下,在下只说没有胜算,可没说不能逃之夭夭。”
“逃之夭夭?”尹祁公主眼睛一亮,道,“敖公子有何脱身妙计?”
被她那澄澈的妙目一扫,敖少贤的心中登时又剧跳起来,微微一笑道:“岂敢称妙计,只是多亏了巧倕的妙手而已。巧倕造此船时,用多余的扶桑木料造了一艘潜水艇,藏在船底。船艇外身涂满‘西海逆光鳞’,潜入水底时便如隐形不见,因而又称‘无影潜龙艇’”
众人听到此处无不大喜,有了这隐形潜水艇,就算被贼军团团围困,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千里之外了。
敖少贤续道:“倘若贼军追来,敖某必率东海儿郎誓死相战,将贼军吸引开来。箭神公则可护着殿下、公主,乘坐潜龙舰悄然从船底离开”
逢蒙摇了摇头,道:“炽龙侯,云梦泽迷雾茫茫,风波险恶,乱党贼军又神出鬼没。若没有你引路护卫,我们就算突出贼军包围,也到不了九蟒泽。”
敖少贤道:“神公请放心。在下自会挑选几个极为熟悉大泽情势的弟兄,与你们一道同行。”
逢蒙淡淡道:“炽龙侯,不是老朽不信任你的手下,只是老朽此行责任重大,关系帝国存亡,不敢有一丝懈怠。如今多事之秋,人心叵测,贼军的借尸还魂之计又大收奇效,而今满船之中坚信共工已死的,只有你我数人。你是忠义之后,智勇双全,对大泽更是了如指掌,是不二人选。换了其他人引路,焉知他会不会心生异变?”
敖少贤此刻才明白他迂回许久的用意,起身一揖,正容道:“多谢神公信任。只是敖某是‘火龙王’的船主,当与此船上六百东海男儿生死与共。船在人在,船亡人亡,岂敢独自逃生,弃满船弟兄、乘客于不顾?情义难容,恕敖某无法从命。”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大义凛然,尹祁公主芳心一震,放勋更是忍不住鼓掌笑道:“好一个生死与共!难怪炽龙侯的‘火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