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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十分钟的电话时间,我不想浪费,可除了瘦子和r一y之外,想不到还能打给谁。【文字首发】瘦子声音怪异地讲着牙买加的阿拉瓦语,r一y没有接电话。我放下听筒,发着呆。
“嗨,老爹,你在浪费所剩无几的生命。”后面排队的人不耐烦地开口。
我无意识地拨了熟悉的号码。与往常一样,铃响三声之后,电话接通了:“你好?”
“你好吗,妈妈。”我说。
“我很好。你呢?头痛还出现吗?”听筒里传来拖动椅子的声音,对面的人坐下了。
“最近好多了。他呢?”我说。
“你从不主动问起他。”母亲的声音有些诧异。
“唔。我想”
“上个月他去世了。”母亲平静地说。
“哦,是吗。”
“是的。”
“那么有人照顾你吗?”
“你的姨妈陪着我,放心。”
“他的坟地”
“在教区。距离你姐姐很远。”
“那我就放心了。那么周末快乐,妈妈。”
“当然。也祝你愉快。再见。”
“再见。”
听筒传来忙音。我揉搓右手的丑陋色斑,试图把那些画面从眼前抹去,酒气熏天的父亲c哭泣的姐姐c变得无动于衷的母亲,大学时代回家看到的画面,如今因生命的流逝显得不再那么沉重。“老爹,时间宝贵啊,滴答滴答。”排队的人指指手腕,模仿秒针跳动。我挂好听筒,转身离开。
午餐时我与一个红头发的家伙坐在一起,他的脸上刺着男人的名字,胳膊上花花绿绿,像穿着件夏威夷衫。“这家伙是个同性恋!别靠近他。别让他摸你的手。”与我分享房间的墨西哥人曾经告诫我,我想他是好意。我端着餐盘,挪开一些。
红头发嬉皮笑脸凑了过来:“要分享我的羊奶布丁吗?我不是什么乳糖爱好者。”
“谢谢,不必了。”我尽量礼貌。
红头发伸手过来,我触电似地缩回手臂,但还是被他捉住了。他把我的右手紧紧握在掌心,指尖轻轻搔挠,让我感觉毛骨悚然的不适。
“我想我不太适应这种关系,我说”我尽量挣扎。旁边的人肆无忌惮笑了起来,鼓劲似的敲打餐桌。熟悉的感觉传来。那是手指聊天的讯息,一样的缩写方式,快速而准确,“如果你懂的话,反馈我。”
我冷静下来,深深地看了红头发一眼。他还是一副令人反感的同性恋表情。我手指反勾,告诉他:“收到。”
“天哪!”他表情不变,却写下代表强烈感彩的感叹词。“终于又找到一个了。”现在听我说,午餐后去阅读室,东边靠墙鸟不生蛋的哲学区域,第二个书架底层,在黑格尔与诺瓦利斯之间有一本2009版的《哲学史大观》,拿去看。如果不明白阅读方法,第149页到150页有简单说明。稍后我会再跟你联系,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你做好变成同性恋的准备。现在,打我。”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红头发带着真正同性恋才有的恶心笑容伸手去摸我的屁股,我挥起拳头,砸在他的鼻梁上。“噢!”围观者愉快地轰然大笑。狱警向这边看来,红头发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流血的鼻子,骂骂咧咧地端起餐盘离开了。“我说什么来着?”同屋的墨西哥人端着盘子出现,挑起大拇指:“不过你是个有种的老家伙。”
我没理他,尽快把食物塞进口中。午饭后,我独自来到阅读室,在哲学书架底层c黑格尔与诺瓦利斯之间找到那本精装的2009《哲学史大观》,交给图书管理员登记,带回房间。墨西哥人还没有回来,我躺在上铺,翻开厚重的封皮。没什么出奇,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