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扬请客,自然是在南院主院。让谢尘感到意外的是,这所谓南院之主的院子,似乎与自己所住的宅院没有什么区别。
最多只是面积大了一点,位置处在整个南院的中心区域。墙上的漆块斑驳,青苔隐隐,就连院门和房门都颇为陈旧,似乎许久没有修缮过了。
客厅中的布置还算舒适,远没有大长老办公的地方华美。一桌酒菜十分精致,而且还特意按照谢拓的要求,做了满满一大盘的红烧肉,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呵呵,二位族弟,到了哥哥这里,就不必拘谨了,随便坐吧。”谢轻扬亲切一笑,率先入座。桌上只有三副碗筷,显然,这是一顿家宴。
谢轻扬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很快便将气氛活络起来。小胖子谢拓先是一阵埋头苦吃,吃罢之后,一边揉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剔着牙,一脸满足的加入谈话。
这一切,谢尘看在眼中,不由得又是对谢轻扬有了更高的评价。酒菜不求奢华,但暖人心。话语平淡,但言辞中却尽显推心置腹。若是旁人,恐怕很快便会被谢轻扬的人格魅力所吸引,甚至甘愿为其赴汤蹈火。
但谢尘却是知道,谢轻扬是南院之主!宗族这一代的直系子弟,年长者已经二十多岁,修为更是高出谢轻扬数个品级。
而谢轻扬能够以十五岁的年纪,在众多族兄、族弟之中脱颖而出。靠的,绝对不是儒雅的表象!若想慑服这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若说没有手腕,不耍阴谋,绝不可能!
从始至终,谢轻扬没有说过半句拉拢二人的话,甚至连家族的纷争都没有提起,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谢轻扬比任何人都明白,既然谢尘二人已经入了宗族籍,便逃不出这场纷争。
既然逃不出,那就一定要站队。谢轻扬从不主动拉拢人,在他看来,无论是以利诱,还是以情动,凡是以手段而拉拢来的人,都只能算下品。只有真心被自己折服之人,才是自己真正的中坚力量。
“轻扬族兄,时候不早了,我和谢拓刚刚来到宗族,一路舟车,有些疲乏,还请族兄见谅。”酒过三巡,谢尘找了个机会,提出告辞。
“哦?”谢轻扬垂下眼睑,似乎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杯,一道精芒在眼底微不可查的闪过。若是寻常人,能够被自己邀请,并如此对待,即便不是受宠若惊,也绝对不会这么快便告辞。难道此二人真的不了解现在宗族的情况么?
想到这,谢轻扬不动声色,微微一笑,说道:“呵呵,这倒是为兄疏忽了,二位族弟莫怪。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挽留了,以后在宗族之中,族弟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来找我商量。为兄虽不才,但在族中还是有些面子的。”
“呵呵,我等两个末进,又怎会有什么大事?就算有,也不敢劳烦族兄啊。”谢尘起身,随后好似忽然想起一事,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说道:“族兄,这是你的身份玉牌,多亏这块玉牌,我们兄弟才能如此顺利的入籍。如今事情办完,正该完璧归赵。”
“无妨,兄弟之间何必言谢?还是那句话,有任何困难,尽管来找为兄便是。”谢轻扬也不推脱,接过玉牌,面带微笑。
待到谢尘二人离开之后,谢轻扬才缓缓收起脸上的笑容,把玩着手中的玉牌,轻声自语,“这个叫谢尘的小子,野心不小啊……”
月朗星稀,道路上的积雪早已被清理干净,道路两旁却是高高堆起了两排及腰身的雪墙。行走在路上,谢尘不发一言,小胖子谢拓却是眨着眼睛,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尘哥,我不明白。你先是提出告辞,然后又主动交还玉牌。这么做,不会得罪轻扬族兄么?”
谢尘一笑,没想到谢拓有的时候也会粗中有细,看出一些东西。
“若是这点事就能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