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你又该洗澡了。”高登特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希望小妖精能慢慢熟悉人类的语言。其实小妖精天生就该懂这些,无需学习,它们一出生便通晓上百种生灵的语言。
但脑残的小妖精另当别论。
蝉蝉一听洗澡,小尖耳一颤,以前所未有的麻利姿态跳起来,逃向高登的心脏。但高登两根手指轻捷地夹住它,急得蝉蝉腰臀扭动,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太脏。”高登捧起一掌溪水,匕首始终夹在指间,以防意外。
“没——没——没!”蝉蝉用力一吸,两条鼻涕“唰”地钻进鼻孔,消失不见。“没——没——没!”它乐呵呵地冲高登抬起小脸。
高登视而不见,凉澈的溪水直接浇到蝉蝉头上,立即变成灰黑的污水。“不——不——不!”蝉蝉左扭右挤,眼珠上翻,两个大大的鼻涕泡吹出鼻孔。它还年幼,未分性别,小妖精只有对同类起了爱慕,才会生出自己的性别。
高登指尖蘸水,轻轻揉搓蝉蝉,一层层泥垢脱落下来,小妖精“咯——咯——咯”痒得直笑。笑声让少年重回过往,忆起父亲温暖柔软的大手。
每逢冬夜,高斯亲自烧热壁炉,小心翼翼抱起他,放进水温适宜的浴桶,指尖轻搓他的背,故意搔搔腋下,逗得他阴郁沉默的脸上最终露出笑容。
有时候,高斯带着还未消散的杀气和血腥走进房间,但一见到自己,双眼便充满慈爱,脚步放得轻缓。他一点也不像唐,蹲在炉火旁讲小妖精的故事,语调温柔,还扮鬼脸。
于是夜晚不再漫长。
“即使全世界都遗弃了你,但总有一人,不会如此。”高登轻轻挠了挠小妖精。
蝉蝉严肃地点点头,随即又“咯咯咯”地笑个不停。高登松开它,用清楚的嘴型说:“痒——痒——痒。”
“盐——盐——盐。”蝉蝉含混不清地念道。
“不对,是——痒。”
“盐——盐——盐。”蝉蝉抖了抖身上的水珠,钻回高登的心脏。无论清洗多少次,小妖精永远是黑糊糊的,积满层层叠叠的尘垢。
高登站起身,开始搜寻凶兽与其他少年的踪迹。他拔起一丛灯笼草,草茎处显露折痕,摸上去还有一点粘滑。循着被碾压过的草痕,高登一路深入蔓丛,想象着那头庞然大物滑过丛生的荧草,缠住绿萝盘结的气生根,爬上藤萝高处。
他陡然抬头,双手抖出飞旋的星镖,弹丸般飞速后跳。
“轰!”一条色彩斑斓的巨型沙蚺挟起狂暴腥风,穿破四溅的叶蔓,凌空扑下。
“嗖嗖嗖!”暗器密如急雨,纷纷嵌入沙蚺粗如水桶的身躯,痛得它巨尾狂扫,掀起大片沙尘。
高登四处移动,闪过沙蚺一次次扑扫,不给对方缠住自己的机会。沙蚺粗长的身躯不住盘曲,绕成一个个游动的圈,高高低低,环环相套,欲将猎物缠入圈内。
鼠钻!高登腰背弓起,从蚺圈的空隙间窜出,匕首反手一划,溅起一道血汁。沙蚺高高隆起的脑袋迅疾扑下,高登一个鱼翻,腾跃闪过,沙蚺的尾巴又从正面扫来,逼得高登立即伏地,游动的蚺圈再次将他围住。
高登目光闪动,腾挪纵跳,伺机反击。蛇类不愧是自然界的天生杀手,深悉刺杀之道:盘圈的身躯是围困,扑动的脑袋是攻击,抽扫的尾巴则是后招。好在沙蚺只是黑铅级巅峰的凶兽,就算正面遭遇,高登也有杀它的把握。
“砰!”沙蚺的脑袋再次扑空,高登突然冲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出匕首,扎向沙蚺的颈部七寸。“呲啦”一声,匕首挑开粘滑的皮,往下直拉,一直拉至臃肿的腹部,露出腔内十多只圆滚滚的蚺卵。
高登心头一凛,想也不想,纵身前扑。“轰!”一股巨力从后方急速撞来,擦中高登右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