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精美的瓷器都已经变成了碎片,铺了一地;原本盛在杯盘里的美味食物都掉落在华贵的地毯上,被踩成了碎渣。
然而在萧玄二人离开后不久,有一群人来到了这里。
这是一群身穿青色制式长服的中年人,无人带领,进入到雅室中间以后,开始一言不发的打扫。有人负责维修被毁坏的的窗户,有人负责清扫地面上的残渣,但没有人说话,整个过程中,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
有四个人负责处理那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这两人,尤其是那个面色发青的男人,曾经是在宣阳城江湖上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只是往事俱往矣。他们在看到此人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连眼神中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
离倾云阁不到百步的距离,有一座小院,院内是一座二层小楼。
假山,流水,还有三株被人精心养着的九叶槐。
从这座小院内的景致可以看得出,它的主人并不是那种毫无品味的庸俗之人。相反的,虽然此时被笼罩在一片寂静的黑夜之中,但院落里反而多了一丝独到的幽静雅致。
能在倾云阁附近的地段买下一栋独门独户院落的人,未必是宣阳城里最有钱有势的那一类人,但一定不会是一般人。
事实上,小院的主人,在集中了全夏国的权臣富豪的宣阳城里,若论财势,连末流也排不上,但她一定是全京城最出名的那一类人。
当今的夏帝慕容炎自然是最受万民敬仰的那人,但寻常的大夏百姓哪有那个机会见着皇帝陛下的真容?与之相比,宣阳城里的人可能对这位小院的主人更加感兴趣。
只因住在这二层小楼内的,是一个女人。
但她不是寻常的女人,她是在拥有着上百家各式青楼的宣阳欢场的翘楚,十年前名动京都,然后连续十次在每年一届的花魁大选上拔得头筹的人。
她是卫沉央,是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是宣阳城的第一花魁。
听着远处那座高楼上隐隐传来的乒乒乓乓声,坐在窗边的那个女人蹙起了娥眉。
还是那一袭黑衣,只是身边少了一柄重楼名剑。
秦越然坐在她的对面,看她似乎对那边的吵闹有些不喜,轻柔一笑道:“习惯就好。”
谁也不会想到,京都六部三监两府中以冷酷诡秘出了名的神御监,会出了一个秦越然这样一个特别的女人。她性喜静,好洁,但却不冷不傲,对待自己的下属也不会有太过严苛的要求。
更没有人会想到,神御监的副首,会和倾云阁里的花魁有什么牵扯。
女子侧过脸来,不再看向那栋黑夜里熠熠生辉的高楼,一对秀眉也随即舒展开来,温婉笑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哪像你是修为高深的大修行者,还在神御监这样的高级衙门里供事,在宣阳城里讨生活,什么时候不要提心吊胆的?”
她伸出白玉般的手指从案上的果盘里捻起一颗红果,只是这一个非常简单的动作,眉宇间风情尽显,说不出的慵懒诱人。
若是此时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男人,恐怕很难抗拒这种诱惑。只不过那里并没有男人,有的只是一个同样绝美的女人。
秦越然身为神御监的副首,大多数时候在意的是如何完成朝廷的任务,如何更好地去履行自己这个副首的职责。但这并不意味她不在乎自己的外表和容貌。真要说起来,这世上哪里会有不在意自己外表的女人?男人喜欢看美女,女人同样喜欢看美女,只不过前者是出于,而后者是出于同类之间的攀比之心。
然而在这个对世人以冰山一样的性子著称的女人面前,即便是秦越然这样的才貌出众,也很少能生出攀比之心。
“话又说回来了,我还得多谢谢你提醒我,不然今夜我本来应该在阁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