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露出的醋意,感觉很有趣。
杨男却是恨铁不成钢,不满地道:“你这人…….我这在想方设法帮你,你自己却是没心没肺的,哼,既然这样,我不管你就是。”
杨男嘴上如是说,心里却已将李昂的诗句记了下来,然后才离开。
李昂追了几步,叫了几声,她只是回头白他一眼,也不做声,唯有远去的环佩声在春风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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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昂和杨男在玄都观商议的对策时,大明宫思政殿内,年过六十的皇帝李隆基,盘坐于殿内奢华的坐床上,蹙眉凝思。
岁月不饶人,曾经英风勃勃,开创了开元盛世的李三郎,如今已是两鬓微斑,一道道皱纹悄然爬到了他的脸上;
但在他那苍芬老色之中,又有一份异常的坚毅,显露了他有一颗与岁月抗争,不服老的心。
面对雪片一样飞来的奏疏,多是保韦坚、皇甫惟明,说白了就是在保太子的。
这让身为九五至尊的他心里异常地发怒。朕还没死呢,你们就急着去抱太子的大腿了,其心可诛!
等看到左相李适之的奏疏,他的眉头才微微舒展开来。李适之与韦坚私交不错,这事他也清楚,好在李适之身为左相,能做到不因私废公,就事论事弹劾了韦坚与皇甫惟明私会景龙观之举,并建议将二人贬谪出京。
对韦坚的处置且不提,李适之建议将皇甫惟明贬往西域,助波斯王子塞路斯复国,这让他想起了不久前李适之所上的西域策,以五千唐军为底子,再从西域各国抽数万兵马,并由各国提供粮饷,外击大食,内镇河中,加强对西域各国的控制。
如今大唐军费开支每年递增,其中有近三分之一的内库收入用在了西域,虽然在西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果,但同时也成了大唐巨大的负担。
李适之此策,可让大唐名利双收,还能减轻国库的负责,暗中削弱河中各国的同时,增加了大唐对河中以及整个西域的控制力。对此,李隆基是由衷地欣赏。
他正准备等再有西域小国遣使求救之时,便顺水推舟施行李适之的西域策。却不曾想,自己在谋划西域于外,有些人却在谋逆于内,让其难以安生。
李隆基将奏疏重重地拍在御案上,惊得殿中侍立的太监宫女又跪了一地。
高力士也匍匐着身体,如履薄冰。李隆基看了看这个曾助自己平定韦皇后和太平公主之乱,忠心耿耿地跟随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人,莫名一叹道:“高将军,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不必如此。”
高力士再拜,动情地说道:“眼看大家近日为国事忧心,夜不成眠,老奴却不能为君分忧,已是死罪…….”
李隆基有些心烦,打断他道:“好了,高将军起来吧,你是朕身边的老人了,对朕一向忠心耿耿,朕心里有数。走,陪朕到殿外散散心。”
“喏!”
高力士与皇帝年纪相仿,他本身比皇帝矮一些,跟在后面又习惯地躬着身,看上去就矮了一个头那么多。
两个一路从与韦后厮杀声中走过来的老人,一前一后,走出思政殿,漫步于回廊花木间,后面一群太监宫女远远跟着,不敢靠近。
前面走着的皇帝,停住脚步,望着萌出新芽的细柳,不经意地问道。“太子之事,高将军持何看法,不妨说来朕听听。”
高士力身体躬得更低,作为陪伴在君王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他非常清楚,这看似不经意的一问,却暗含着刀光剑影,一字答不好,很可能便是一片血腥。
他慎之又慎地答道:“老奴跟随大家数十年,一路走来,看过后宫里刀枪相击,烛光闪闪,杀声连天,至韦后授首。看见了大家以英风睿智,中兴大唐,开创了煌煌盛世,开拓了万里疆域。也经历过三庶人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