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小姐,你妈妈是因为急性型排斥反应,引起的发烧和昏迷。这种情况……”医生顿了一下,“你妈妈的身体,很难熬过去。”
“很难熬过去?……医生,什么叫很难熬过去!”费芷柔睁大眼睛看着医生,脸上已经褪去了最后一抹血色,“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吃药、打针,或者……不能再移植一次吗?……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妈妈!求求你了!”
“费小姐,不是我们不肯救。”医生表情凝重,“在你妈妈刚送来医院的时候,郎先生也已经把她以前做手术和移植体的所有资料给了我们。我们当时就对给你妈妈进行再移植手术的可能进行过分析和会诊。不过,她的身体太虚弱了,就算现在能够再找到合适的移植体,她也经不起再一次手术,很可能在手术过程中就会死亡。实际上,刚才若不是及时被送来医院,你可能连她最后一面也来不及见到了。”
什么?医生在说什么?……
费芷柔呆呆地看着医生张合的嘴,感觉医生的几句话里有太多的内容,可她又分析不出来……什么是郎霆烈拿来的移植体的资料……什么是不能再一次手术……什么是如果不及时送来,现在都见不到了……
医生刚说完,手术室的门开了,陆怀秋躺在病*上,紧闭着双眼,被推了出来。
“妈妈!”费芷柔顾不上想那么多,扑到陆怀秋病*边,哭喊着,“妈妈,是我,我是小柔……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小柔……”
“小柔,别这样……”郎霆烈从身后拉住她,喉头有点哽痛,“阿姨被麻醉了,她现在还听不到你说话。”
“你们先把病人推进重症监护室。”医生对几个护士说了句,又回头看着费芷柔,按压着自己虽然常见也还是悲伤的情绪,认真又沉重地说,“费小姐,你妈妈大概一个小时就会醒过来。你要有思想准备,她的时间不多了,要让她……走得安心。”
刚刚还止不住的泪,忽然停止了。
刚刚还能发声的嗓子,也忽然哑了……
费芷柔呆呆地看着被推远的陆怀秋,甚至连迈步都不会了。
走得安心……这一道霹雳,撕碎了她所有的希望,也粉碎了她所有的自欺……她留不住吗,拼尽所有也还是留不住每一个她所爱的人吗?她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妈妈的,让可怜一生的妈妈能够快乐无忧地继续活着!
可是,都碎了,都没有了……她那么努力地撑着,竟还是要面对这一天,面对生命如此脆弱、如此仓促地消失……没有了妈妈,她又该如何继续以后的生活,还能有什么可以支撑着自己继续走下去……
“小柔……”从未见过费芷柔如此神情的郎霆烈,慢慢地、轻轻地伸出手,像是要碰触一个极易破碎的玻璃娃娃一般,想去拉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而那颗想要报复的坚硬的心,此时也都化成了一腔柔情,只想跟着感觉走,只想好好地守护着她。
可他的手指刚触碰到她的衣袖,费芷柔忽然跑了起来,疯狂地往陆怀秋的方向跑去……
“小……柔……”
一声极微弱的呼唤从氧气罩里传了出来。
“妈妈!”一直紧握着陆怀秋手,不知道等了多久的费芷柔,惊喜地探过身来,伏在陆怀秋脸颊边,看着妈妈慢慢地、微微地睁开了双眼,“你醒了!”
“小柔……”陆怀秋眨了眨酸涩无力的眼睛,想要看清楚女儿的面容,却被氧气罩遮住了一些视线,看得不完整。
“小柔,帮我……帮我把氧气罩取下来……”陆怀秋挣扎着,想要自己摘掉氧气罩,却发现很困难,她使不出半点力气。
“妈妈,不要,别取下来,你现在……还在治疗。”费芷柔说不出实话,她甚至以为只要让陆怀秋以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