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差点都要哭了,我看在眼里,觉得挺好笑的。王大磊可劲地欺负周同,估计也跟我哥有关系。我问王大磊你刚跟周同说什么了,他沉默着不吭气。我还以为他不愿意说,没想到刚出房间,他就把原话告诉我了。他跟周同说的是:要让我知道你是林逸装出来的,我保证,会打断你一条腿!
王大磊的这话,害我愣在那老半天,动都动不了一下。他也不管我,自己跑到厨房,倒了杯水喝。他今天喝水挺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脸色不好有关。我好容易醒过神来,回头看霍宁辉正从我哥房里出来。他走近了跟我说,你哥睡下去了,又说你从哪找来的人,怎么治病跟家暴似得。我做了个“别提了”的手势,刚要抬腿往厨房走,王大磊已经喝饱了水,出来说要解个手。霍宁辉噗嗤一声笑出来,说这人可真逗,上下管子都是通的。我蹲下去拿手扶着脑袋,霍宁辉拍着我的背问我:“怎么了你,被你哥给传染了?”
我没法跟他说,只能扶着脑袋摇头,等王大磊出来。不一会儿,就听见厕所有冲水的声儿。王大磊人却没有出来,透过那扇玻璃门,能隐约看见他在洗脸。他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水,冲我打了个招呼,就要往门外走。我跟着他追过去,被霍宁辉拦下来,说怎么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我说另外还有事要处理,让霍宁辉今晚就留在这住。再出什么状况,像刚才那样马上给我打电话!霍宁辉站那嘀咕了一声,说这到底是你哥还是我哥,你他妈自己不管,全推给我了!
我急着去追王大磊,有几次左脚绊右脚,差点没摔着。王大磊站在电梯口等我,收着下巴,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我追过去,和他一块踏进电梯,下去的时候我问他,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王大磊哦了一声,听他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回答我的问题。我又问他说,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要不然你干嘛那么说周同?你就老实跟我交代算了,周同他是不是就是我哥?
王大磊盯着电梯下行灯看了一会儿,又咧了一下嘴,答说我刚才那是吓唬周同的。他说着往电梯护栏上靠了靠,接着又说,周同是林逸装出来的,这事并不是没有可能,但它的可能性和可行性,都不是特别的大。首先林逸要假装自个是周同,那等于是把自己,摆在一个周家日夜都能监视到的位置上。这样一来他还怎么去办他自个的事?光应付周家就够他忙的了!另外,据我所知,透过一个人的肉身分辨他里边的魂魄是个啥,至少有六七种法子,周家随便拿一种就能验出真伪来,林逸不可能连着都能瞒得过去。
等王大磊说完最后一句,电梯刚好到底。他拉了我一把往外走,到楼前空旷处,很突兀地叹了口气。我的情绪一直被他吊着,刚以为有希望了,从楼上下来,这希望又没了。听见他叹气,我也跟着叹了一口。王大磊拍了一下我,说不管林逸在哪,等咱们找着他的魂器了,要找他也就不难了。我想了想,觉得如今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这时候我们已经快走到学校了,路灯没了,就山顶上那一轮月亮,还亮的吓人。山影子落在我们的影子上,风一吹过去,满山都是沙沙沙像密语一样的声音。
我想告诉王大磊,曾经在这条道上,我碰见过一只魃。还没来得及说,王大磊先开口道:“你们学校的地势,怎么这个样子?”我附和着说是啊,齐方不是说过吗,这儿坐纳南阴,气进的来出不去,很容易出问题。不过之前作祟的那只魃已经被齐方捉走了,这应该也稍微干净了一点吧?
王大磊不等我说完,突然就问,对了,你宿舍叫齐方那小子,后来哪去了?我答说他走了,好像去得还挺远的。说到这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我想起来,周芸也说是出门去了。这俩人出门的时间相隔不远,在此之前还互相有过接触。会不会他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打的也是同样的主意?我把我的推断说给王大磊听,他揉着额头,说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