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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回去的不远,所以我们的装备里并没有带毯子和防潮垫。床上的东西又不能动,等于我们得直接躺地上,熬过这一晚。齐方没发表任何意见,找了套衣服进去洗澡去了。我趁机问王大磊这怎么回事?王大磊说先不告诉我,免得我害怕。说完他老人家就把眼睛闭上了,过一会儿齐方出来,像刚出锅的大馒头一样,浑身冒着热气。我看他脖子上又烫的满是红晕,问他怎么不把水调凉一点再洗?齐方说冷水龙头打不开,估计是前台故意停了水。他又说了声对不起,要知道会这样,在加油站他就不挑事了。我摆摆手说这就是你的个性,反正已经这样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地上又冷又硬,说能睡着那是假的。熬到后半夜好不容易有点困了,我翻身打哈欠,突然看见其中一张床上,坐了一个人。齐方就在我跟前躺着,王大磊则在沙发上,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进来贼了。又看了一会儿,却发现那人只有上半身在,下半身腰以下的部分,完全和床融为了一体。这么看来它就不能算是人了,我屏住呼吸,小心地观察着它的动态。只见它伸出两只手,抓着床单,在床上缓慢地爬动。它的动作僵硬而机械,每动一下,嘴里就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我听得看得是心惊肉跳,终于它爬到了床尾,竟然一把抓起床单,就往嘴里塞。那种呻吟变成了咀嚼,布料一寸寸变短,最后完全消失在那东西的嘴里。接着它左右晃了一下脖子,只听见咔地一声,整个脑袋向后,转了个180度的圈。

    这样一来它正好是面对着我,我吓了一跳,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东西估计是发现我了,又用手拖着身子,朝我爬了过来。我几乎就打算跳起来,被齐方一把扣住手腕,在耳边说了声别动。他叫我侧脸不要去看它,又说那东西离不开床,我们在地上,它过不来。我听他的别过脸去,果然半天过去了,也没发生变故。只不过同时另外两张床上也传出短促的呻吟,有男的有女的,声音揉在一起,听起来直叫人头皮发麻。那张木板床更是嘎吱嘎吱响个不停,好几次我都觉得它快要塌了。

    终于天色发亮,有微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三张床同时安静下来,我抬头去看,只见白床单上,出现了大片大片黑红色的污渍。王大磊伸着懒腰坐在沙发上,打了声招呼说早啊,他也回头看了一眼床,抽着鼻子连打了几个喷嚏。我问他昨晚上是怎么回事?王大磊不答,只递了个眼色给齐方,接着就由齐方跟我解释,说酒店安排给我们的这几张床,都是死人睡过的灵床。而且还都不是正常死亡,亡魂怨气附在床上,碰上八字弱的人睡在上头,昨晚上就足够要他的命了。阳气重命好的人不一定会被它们害死,但也会因此摊上病折了寿。王大磊在旁边补充说,咱们得罪的这个人阴阳两道通杀,好大的本事。我说为了加油站那几个钱至于如此吗?王大磊笑我天真,说除了钱,更重要的是权力的动摇。你个外来的小子都敢摸本地老虎的屁股,不收拾你,老虎以后在这块还怎么混?

    结账退房,我们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我哥来电话,问了一下情况怎么样?我没把碰上的事告诉他,只说一切正常,正要坐船到目的地去。天气预报说今天要起风,我们上船之前没感觉,上船以后,突然一浪比一浪高起来。小小的轮渡船上挤满了人和车,叫海浪抛来抛去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沉没。等到了地方我几乎站都站不稳,齐方和王大磊没坐惯船的,也一样是东倒西歪。我们仨挨着马路牙子坐下,联系客户派车来接我们。没过多久,就看见一个车队开进码头。前面两辆是路虎,后面跟着两辆奔驰。车上下来个胖子,一眼看见我们仨,腆着肚子上来说欢迎欢迎,幸会幸会。他握着王大磊的手喊王老板,握着齐方的手喊齐先生,到我这啥也不喊了,就笑了一下,说有失远迎,抱歉抱歉,三位请快上车吧,我们到村里慢慢聊。胖子带来的人领我们上了奔驰,路虎在前开路,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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