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这边风平浪静,而裴府这边却是鸡犬不宁。
裴樨儿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开口,让这些护院放燕青走,可很显然,即便她开了这个口,裴朝风也丢不起这个人。
眼下成百上千人聚集在裴府门前看热闹,这里虽然只是他裴朝风的别院,沒有其他家族成员居住,可大家都是认得的,又岂能让燕青來去自如。
当众羞辱了他的妹子,让裴家声名扫地,就这么让燕青走了,裴家今后如何抬头做人。
看着一脸羞愤却又反应异常的裴樨儿,裴朝风也是怒火攻心,他知道自家妹子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受过半点委屈,如今被当众羞辱,本该将燕青砍成十段八段,沒想到却让人放燕青一马,很显然是让燕青给打疯了啊。
裴朝风作为江宁风月欢场的首席公子哥,不可能沒有听说过燕青的名号,只不过燕青经常改头换面,隐姓埋名,神出鬼沒,小乙哥一直在江湖,江湖也一直流传着小乙哥的传说,却沒有人见过小乙哥的真实面目。
如今见得燕青竟然大大方方出现在自家府门前,一张脸俊俏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皮还是假面,可心里早已被嫉恨的怒火湮沒,当即朝护院们大声喝令道。
“不要杀他,我要抓活的,不把这贼子抽筋扒皮,本公子就不姓裴。”
裴朝风素來以谦谦君子的面目示人,风度翩迁,俨然浊世佳公子的风范。
眼下众目睽睽,家将们竟然明火执仗,公然抽刀拔剑,还声称要动用私刑,看來裴朝风果然是被冲昏了头脑,再难保持克制了。
燕青冷笑几声,也不需拔刀,只是将袍子敛上來,不缓不急地打了个结,那泰岳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比刚才当众打屁屁还要让人热血贲张啊。
“果是堂堂一条好汉子。”
看热闹不嫌事大,虽然双方即将动手,但看客们却沒有往外逃,反而举起灯笼來,竟有为他们照明的意思。
护院们哪里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人,他们都是江湖里的狠辣好手,虽然也听过浪子燕青的名头,但拳头大架不住人多,他们这帮子护院林林总总加起來统共三五十人,围攻之下,燕青便浑身是铁也不够打钉的。
“上。”
一名护院头目大喝一声,抽出腰刀來,噔噔噔几步拖刀疾行,浑身气力凝聚右臂,劈出势大力沉的一刀來。
燕青只是稍稍偏身躲过,撮指成勾,运动打**的功夫,闪电般打在那头目的肘关节上,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之下,那头目的肘关节竟然反扭折断,森白参差的骨刺从皮肉里刺出來,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肘关节被一招打断,头目惨叫一声,腰刀落地,燕青一脚踢中他心窝,将他沙包一般踢飞了出去。
这一系列的对抗只在呼吸之间,众人还未反应过來,头目已经倒飞出去,反而砸倒了两名己方的护院。
直到此刻,那腰刀还未落到地面,却被燕青脚尖一挑,洒脱写意地将腰刀抄在手中,不退反进,如猛虎下山一般杀入了护院人潮之中。
若说先前要放过燕青一马,只是裴樨儿浑浑噩噩头脑发昏,那么此刻见得燕青的英雄风采,她便已经确定,自己并不是一时犯浑,而是真的对燕青产生了崇拜。
她不知道什么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不觉得自己有人质情节,她只是被宠坏了的女孩,突然碰到一个自己无法掌控的英雄,即便动用了家族的力量也无法掌控,那么愤怒就会变成仰慕。
欺软怕硬是人类的劣根性之一,便如同奴性一样,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会发自本能想要躲避,无法躲避了,便想着与其亲近,尽量避免与之对抗。
在这一方面,倭国人表现得更是淋漓尽致,欺软怕硬甚至成为了他们的民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