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县里的难处,但请县里也要理解我的难处。”
“现在财政局那边的情况你敢清楚,楚局长他们几个都不敢去自己的办公室,怕被人堵。这些钱你想一分不拉的全部转到县局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能给我多少?”安天伟神色一正。
房有贵瞅了瞅安天伟沉沉的脸色,心下微微有点不快。这态度叫什么,以上犯上!钱是你弄来的没错,但是你这个小同志也应该有点集体观点嘛。
压下心底里升起来的那点不快,房有贵依旧揪着脸,仿佛非常为难的在思考着。
安天伟静坐不动。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的态度不能怂了。只要他的态度一怂,指不定这九百来万就被那些嗷嗷叫着的各部门分了个干净。可别当这是个笑话,这可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所以,这笔钱他得盯着。尽数划转自然不可能,但要争取最大化。
而且,这些钱还有别的用处,想要省里立项,以后的各项开支还得在这笔钱里出。穷苦单位就得算计着过日子。
“那就一百五十万?”房有贵试探着给了个低价。
安天伟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房有贵。一百五十万,房有贵还真是有心了,怕是那份汇总报告的内容,也被他看过了吧?
房有贵神色陡然变的严肃了起来:“安书记,你可不要认为这是我房有贵故意克扣你县局。而是目前青阳县的现状如此。哪个单位不是在艰苦度日,不能给你们县局搞特殊化。这个口子一开,以后那些部门的工作还怎么做?”
安天伟收回自己的目光,但语气却不怎么客气的说道:“房书记,别的单位搞到的钱,我可以不要一分。但我们县局自己搞的钱,你就给这么点,恐怕会寒了大家伙的心吧?”
房有贵的怒意在眉间一闪而逝。他是县里的一把手,能这么自降身段和安天伟解释已经很对的起人了。以前青阳县的很多事都是去找窦县长,但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是,在大事情上窦县长也不敢自作主张,而必然会亲自跑一趟县医院的一号干部病房。
在房有贵看来,安天伟年轻有冲劲有朝气,这是好事。但一个年轻的干部,特别是年轻的领导干部,身处其位时,就应该谦虚谨慎,戒骄戒躁。
“安书记,你的这个观点可能和我的观点有点不一样。处在我的角度,青阳县是一个大家,我要管的是这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我记得你也说过小家要服从大家的话,怎么到了县局这儿,就必须以你们县局的这个小家为重了呢?”
安天伟的心里一凛。
县局里开的那个非正式的碰头会上,他说过这话。当时参会的人只有六个派出所的所长和指导员。房有贵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是要提醒提醒他这个新来的政法委书记,青阳县是他房有贵的一亩三分地。
房有贵的这层意思表达的很模糊,但其中淡淡的警告意味已经流露了出来。
安天伟的脸色沉了沉。
才刚刚就任政法委书记,就要和县里的一把手冲突,于官声不利。知情的会说年轻火气大,不知情会说狂,别有用心的则肯定会说这叫无法无天。
一号病房里的两个人相视无语,气氛一时之间变的有些沉闷和尴尬了起来。
安天伟想了想,方才开口道:“房书记,一百五十万肯定不够。至少也得给我这个数!这是底限!”安天伟伸出了一只手。
“五百万?”房有贵的脸阴了下来。
九百九十万一下子被县局挖去一半,还有四百来万,管什么?连应付那些已经拖欠的教师工资都不够。县财政揭不开锅,他妈的你小子就不能体谅点?
一边腹议着,房有贵一边脸色阴晴不定。
“不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