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但是再躺下之后好一会儿没睡着。
晚上其实没有白天那么热阿青只是心里存了事。
屋里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薄荷、艾草、七里香……院子里有水有花木每天傍晚都要仔细的熏过一遍大人被蚊虫叮咬了尚且难受更不要说还有阿长这个胖娃娃皮娇肉嫩的被叮咬了更加受罪。
这药包是大妞特意给阿青配的味道清淡对人绝对没有坏处她特别强调:“对阿长也不会有什么坏处的。”
阿青一闻到这气味就会想起大妞来。然后再从大妞想到月桥巷想到吴叔吴婶小山和张伯……
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阿青一觉睡醒外面天却还是暗沉沉的她起身梳洗时才发现不是她起的早——其实她今天起的比平时晚了是外面天色不太好看着象是要下雨的样子。
“世子呢?”
“世子一早起身去前院了好象有要紧事情要忙。”
李思谌是很忙旁人过年可以悠闲一阵子他却连过年的时候都忙个不停。
圆滚滚的胖儿子也被抱了过来阿青梳妆的时候阿长就坐在一旁榻上瞪大眼睛看仿佛他能看得懂似的。
阿青瞅着他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正好妆匣里有一朵已经坏掉的绒花阿青就拿给儿子当玩具了。
幸好阿长没有打算咬它他似乎也知道这个东西是不能吃的只是拿在手里又抓又拽的。
珊瑚端了水进来放下水盆侍立在一旁本来是要回话的但阿青轻轻摆了下手她就闭上了嘴安静站在一旁伺候。
阿青不想在孩子面前说昨天晚上的事。
哪怕阿长现在还是个小屁孩肯定听不懂阿青也不想在他面前说起这些。
饭桌很快摆好阿长被抱去吃早饭阿青才问:“怎么样了?”
珊瑚摇了摇头轻声说:“陆姨娘的孩子没有保住。”
阿青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珊瑚于是继续说下去:“昨天晚上药房送了好几样保胎药来西院来了两个婆子一个姓安会接生也懂点妇人病症。她说陆姨娘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怀上。按着陆姨娘自己的说法每次给她的药她都喝了但是每个人体质不一样药不是次次都管用的但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一胎本就受那些药的影响不怎么康健加上陆姨娘本来身子也不太好就算这次没出事恐怕也怀不到足月生下也难保能成活。”
阿青这时轻轻的叹了口气。
“二夫人怎么说?”
“听说二夫人”珊瑚顿了一下接着说:“她知道这事后十分难过还嘱咐人好生照应陆姨娘的身子要什么药材补品都从她的月例里出。”
至于二夫人是不是真为了陆姨娘失去的孩子难过那她们管不着反正二夫人不是个蠢人她这个表态是正室夫人应当的做派让人挑不出错来。
“知道了吩咐人尽心伺候吧。”
珊瑚应了一声。
王氏真的为陆姨娘难过吗?
大概没一个人会相信。
王氏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按理说陆姨娘自己身子不好保不住胎这对王氏来说简直是天大喜讯她不必再纠结于是不是要暗中出手弄掉这一胎或是干脆连陆姨娘一起了结。
王氏确实松了一大口气。
但是在她拿帕子拭着眼角表示自己很难过的时候她心里确实不怎么舒坦。
到底为什么王氏自己也说不清。可能因陆姨娘半夜里的惨叫如此凄厉也可能因为那被撤下去的带血的衣物和被褥。
以及李思炘听了这事儿的反应。
他居然只揉了揉眼说了声:“让人好生照看能请个郎中就请个郎中。”说完这句他还问了句:“现在什么时辰了?”接着竟然打了个哈欠就又翻个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