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起来了,难不成你忘记了去储秀宫请安吗?”弄玉虽舍不得叫醒自家小姐,可这晨昏定省之礼却不能少,只得硬着头皮叫小姐起床。
弄玉一边挽起帘帐一边嘟嘴说道:“小姐,还要赖床啊?”她挽起帘帐转身,目光落在月照脸上,但见小姐脸色苍白无血色,樱唇皲裂显出青灰色,眉目紧蹙,似乎极其痛苦。吓得弄玉担忧地惊叫道:“小姐,你怎么了?”
月照被惊醒,挣力眯开眼缝,昏沉沉地说道:“小声点。”弄玉慌忙捂住嘴巴,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弯腰摸着小姐额头,烫得她慌忙缩手,哽咽道:“小姐,你撑住,奴婢这就去叫太医来。”
月照想要伸手拉住弄玉,可实在没有力气,拼尽力气喝道:“站住,不许去。”
“为什么?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奴婢也不活了。”
“傻丫头,我没事。快扶我起来,迟了皇后娘娘就该过问了。”
“小姐不要命了吗?你现在病成这样,皇后娘娘那边会通融的。”
“我必须去,回头再跟你解释。弄玉,快替我梳妆打理一下,否则才是不要命了。”
弄玉见小姐神色凝重,实在不想说一句话可又不得不解释的样子也便不敢再多言,泪珠子在眼眶里转动,小心翼翼地将月照撑扶起来。
月照吃痛地深吸一口凉气,咬着下唇极力忍耐,但月白色中衣的左臂上那片浸染出的血迹冷不丁映入弄玉眼中,一声刻意压抑的惊呼传来,“天,小姐,这一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话音未尽,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弄玉眼眶里滴滴掉落。
“回头再跟你解释。今儿多给我脸上扑些脂粉。”
半个时辰不到的工夫,月照梳理完毕,脂粉虽刻意多扑了两层,还是略显苍白,可到底看出了一丝生气。月照又抿了下唇红,这才扶着弄玉的手前去储秀宫。
“听说,昨儿南华宫闯了刺客。”
“刺客?这偌大的皇宫哪能轻易闯得进来?”
“可不是,怎么偏偏就闯了南华宫呢?”
储秀宫宫门前渐渐汇聚了一群等着向皇后娘娘行晨昏礼的宫嫔,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且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会儿闲着没事自是兴致勃勃地议论开了。泽兰静默地立在一角,因是贵人的头衔,自知身份地位卑微,便俯首垂耳,但面色平静自若。
一阵含着愠怒的咳嗽猛然响起,史婉金目光似含着一把刀刃地扫视过那几个嘴碎的宫嫔,见她们一阵慌乱,越发心里一团火气。若不是碍于晚辈的身份,她定然不会忍下胸中这口恶气,因此极其不情愿地微微福了身,整个人如冰霜地立在人群里恭候。
史婉金向来也是个势利的人,可今儿却是有意冷待她们,见泽兰远远站在一边,似乎并没有同流合污,比较之下不免对她多了几分好感,便搭话道:“兰贵人这锦帕的花样很是别致,绣工和锦绣司大有不同。”
泽兰有点惊楞,不过随即恢复常色,莲步移近。她辈分虽高,可尊位在下,自是福了礼,谦卑应道:“妾身会些针脚之工,平日无事便琢磨着花样,雕虫小技哪里比得上锦绣司的。”
史婉金见她谈吐,猜测此人该是读过一些书的,不觉又客气了三分,笑说道:“兰贵人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