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皇子妃气含愠怒,也不敢再多言,褔礼后纷纷退去。
月照静默地坐在靠门的檀木椅上,花容上的怒气渐渐平息下来,因不了解更多的情况又担忧父兄的安危,眉间眼角淡淡挂着楚楚可人之色,令人望之是又怜又爱。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项胤珏才回到东华宫,听说三皇子妃在书房等了有一个时辰,他俊眉微微一皱,桃花眼微不可察一跳,心中一紧,自己一个人阔步朝书房走去。
因书房的殿门并未关着,项胤珏在院落的主道上就看到月照端庄地坐在那里,面色明丽冷淡,不疾不徐地踱步而来,温和地戏谑道:“本宫让爱妃久等了?”
月照起身褔了个礼,并不搭理他的调戏,正色冷言道:“殿下可知臣妾的父亲和兄长何时出征的?”
项胤珏眉梢一挑,收了笑意,平静地看着月照,如实回答道:“圣旨昭告的时候是四月。”
月照一惊,家书上是三月的时候断了,将近五月的时候才又重新来的,可是项胤珏告诉我是四月,也就是说阿爹和哥哥其实三月的时候就离家踏上征程了?也就是我进宫一个月后。他们竟然逼着让我进宫而后又逼着阿爹和哥哥出征,将我们宁家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项胤珏探究地看着月照,见她若有所思,秀眉微蹙,不急于询问,只是很有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月照定了定心神,抬眸直视项胤珏,身上隐隐溢出一丝凌厉之气,一字一句说:“殿下,您可否告诉臣妾,这是什么意思?”
项胤珏擦过月照的肩膀,缓缓坐落在椅子上,对视上月照直逼而来的目光,冷静地说道:“令尊是大清国一等一的将军,皇上怎么能不任才为用?况且朝堂之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父皇决定的事,谁敢忤逆?”
月照何尝不知道其中的理儿?权谋心计向来就是践踏人心的事,利用和被利用是必然的手段,她不服又能如何?只是,她宁月照不是甘于认命的人,算计她,她尚可忍耐。可要是算计她所在乎的人,她宁月照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月照收敛了面上的愠怒,瞬间又恢复了素日轻灵的模样,语气却依然带着几分冷意,似乎和项胤珏的距离一下子就拉开了,说:“殿下,我明白凡事不由人,总想着我既然入了东华宫,总归和您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外头所有人都瞒着我,您,总该告诉我一声,不是吗?”
项胤珏俊眉紧皱,当初他是担心她沉不住气而隐瞒下来的,可他到底太低估这个丫头的能力了,当时的考虑倒成了画蛇添足。然而,他无法欺瞒得住自己的是,他确实有在利用她。至少,她在东华宫,宁瑶谦多少还是会受到牵制的。
宁月照不等项胤珏解释,周周正正地褔了身,疏离客气地说道:“臣妾告退。”言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素日她在项胤珏跟前并不拿捏这一套,诚然是以朋友的方式相待的,可今儿她这一福礼一敬语的言谈举止,项胤珏知道,以后他和她就真的是相敬如宾了,心头不由然升起一阵一阵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