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开车送他们去。
这样流年回去的时候,他也才能放心。
机场送别,流年努力笑的开心,因为知道如果自己哭了。
一向疼自己的舅舅多半会不忍心,指不定就走不了了。
小时候就有过这情况。
谈易谦将流年女儿一样的疼,姐姐安然还直接喊他爸爸。
这其中感情亲厚,可见一斑。
可是,当谈易谦进入检票口再也回不来头时,流年还是难过了。
此前十八年,一直生活在家人和亲人的关爱里,第一次远离家乡,来到这样远的地方。
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现在觉得,其实还不够。
她也终于明白了爸爸为什么要送她出国留学。
十八岁的她,已经开始和需要长大,爸爸妈妈不能保护她一辈子。
她需要丰满自己的羽翼,做到有一天可以独当一面,可以保护自己。
像舅舅说的,不让人伤害到自己……
……
在机场遇见陆黎,这是流年意料之外的事情。
陆黎穿着一件黑色运动衫,背着一个黑色的行李包,带着个棒球帽,五官隐在帽檐下,看不太清晰。
但她却一眼认出来他是陆黎。
他那时正在招手找出租车,刚回来的样子。
流年想也不想忙让司机开车过去。
车窗摇开,流年望过去,看向他,他也看向陆黎。
他的眼神中闪过震惊,薄薄的唇动了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明显嘶哑,那双藏在帽檐下的黑眸更显沉郁。
流年没有解释,只一句:“你先上车!”
陆黎顿了一下,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
车子启动,男人将黑色的包丢在前面的空座上,伸手扯下了帽子。
又随意撩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这才坐稳。
他的五官还是那般俊美精致,只是流年明显感觉到他消瘦憔悴了许多。
流年想安慰几句,可是,怎么安慰呢?
生死离别这样的事情,只要提及,就是触动伤口。
沉默,也许会更好吧。
“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机场?下午不是还有课?”陆黎开口问她。
流年咬唇,说,“……我来送人!”
“送人?”
“我舅舅,谈易谦,你应该知道!”
陆黎看她一眼,“恩”了一声,说,“我知道!”
“……”
“病好了吗?”陆黎又问。
“已经过去两个多星期了,你说我好不好?”
“两星期了啊……”
陆黎失笑一声,说,“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流年侧过脸看他,窗外有稀疏的阳光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将他原本就很白的肌肤照的半透明。
他低垂着眉,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眸色似乎更黑了,就像夏夜的星空。
那一刻,流年觉得他好像,很悲伤。
几乎是下意识的,流年伸出了手,握住了男人贴在腿上的那只手……
一点点的,扣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