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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贼军的噩梦才刚刚开始,他们已经进入了弓兵的打击范围,八十步,八千弓兵一起放箭,空中的箭矢陡然增加了一倍,空中的箭矢遮天蔽月,俨如一片乌云遮蔽了月光,又仿佛披着黑袍的死神在空中无情地狂笑。

    隋军弓弩军的巨大杀伤力终于在这一刻体现出来了,只见大片大片的贼军士兵中箭倒地,他们盾牌和皮甲在强大的兵箭面前形同虚设,无法阻挡透甲箭强劲力道的穿透,他们的盾牌被射穿,他们面临只有一种结局,死亡!

    贼军的生命在这一刻竟如此卑贱,就像大片任人割砍的野草,没有办法可以抵御,冰冷的箭头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箭矢密如雨点般落下,射透了他们的胸膛,射穿了他们的头颅,死尸籍枕,血流成河,数十受伤的战马在战场上悲鸣狂奔,长长的鬃毛在清冷的月光中飞舞。

    隋军依然一动不动,俨如一座巍然的大山,至始至终,他们的阵型没有任何变化,张须陀冷冷地望着开始混乱的贼军,他知道自己高估了左孝友,左孝友明知隋军弓弩强大,却还要主动进攻军营,何其不智也!

    “继续放箭!不准松懈。”张须陀毫不动摇的下令道。

    左孝友的五万大军离隋军大营还有五十步,但伤亡士兵已达上万人,很多士兵想调头逃跑,却被左孝友的五千军禁卫军在后压阵,谁敢后撤,当场格杀!

    这时左孝友在数百亲兵的簇拥下从后面杀到了前方,他准备指挥进攻隋军大营了。

    但一直在鼓动进攻的他终于看到了令人恐怖的一幕,尸体堆积如山,大地被鲜血染红,士兵们惊恐绝望,开始出现了溃败的迹象。

    就在这时,一千支透甲兵箭迎面呼啸而来,直扑左孝友和他的亲兵队,他们躲避不及。被密集的箭射中,纷纷惨叫倒地。

    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在密集如雨的箭矢面前都一样平等,甚至将军的目标更大,左孝友被一支强劲射来的透甲箭射穿了肩膀,他惨叫着翻身落马。他的战马也十几支箭射中,惨嘶倒下,亲兵们大惊,抬着左孝友向后狂奔,逃出了弓弩的打击范围。

    与此同时,左孝友在昏迷前下达了撤军的命令,当!当!当!急促的钟声在旷野中敲响,早已被隋军弓弩箭阵杀得胆寒心颤的贼军终于等到了退军的命令,他们掉头奔跑。俨如大浪退潮,丢下了一地的伤兵和尸体

    “大帅,杀出去吧!”

    “大帅,敌军主将受伤,这是机会!”

    将领们在张须陀面前纷纷请战,但张须陀却不为所动,敌军虽然败了,但他们并不是溃败。而只是撤退,这个时候贸然出击。若敌军反戈一击,就算他们最后能惨胜,也会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不是张须陀想要的战机。

    张须陀望着贼兵北撤,已经完全走远了,他这才下令道:“去清扫战场。伤兵不要杀死他们,抬回来给他们疗伤。”

    营门大开,数千隋军奔出了大营,他们收集兵器和箭矢,挖了一个大坑。将尸体深埋,伤兵则抬回了大营。

    一场弓弩大战,贼军死伤九千余人,其中一半阵亡,另一半带着箭伤,有的人随军撤退,但也有人动弹不得,被隋军抬了大营。

    大营空地上躺着两千多名贼兵,对于一般箭伤和刀伤,大部分士兵都能简单处理,他们用刀剜掉肉中的箭矢,敷上金疮药,用布包扎起来,到处是一片痛苦**。

    张须陀带着十几名将领在伤兵查看伤情,他在一名伤兵面前停住了脚步,这名伤兵被一箭射在大腿上,伤情不算太重,但让张须陀惊讶的是,这名伤兵竟然只是一个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今年多少岁了?”张须陀蹲在他面前问道。

    少年虚弱回答道:“小人叫王栓儿,牟平县人,今年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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