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翼中的呼吸加重,深沉,他拥着我的双臂伸直,有要起身与我分开的迹象,我忙双手交织圈住了他的腰身,任性地不让他走。
“既是暖春走入彼此生命的,现下又不日便能复春,王上何不依了她的所念,让她从春天而来,过往春天而去。”
本来照顾我的心思,在我不让他离开时停住动作的嬴政见我依然在往下说,嬴政抬起右手以拇指揉了揉我的唇瓣,以示不想我接着讲的心思。
我也怕激怒了他,不想他伤心,可是赵舞她接连救我性命,我必须为她争取时间,剩下的,蔺继相会不会来救她、能不能成功救助她,就看天意了。
举目仰望嬴政,我话说的小心翼翼,却也坚定决然的安定。
“舞夫人恶贯满盈,实不可恕,然她并非为了己身而误生邪念的。
王上,她是您的舞夫人,您应该能够比任何人都懂她,她为的是她的爱,她的夫君公子!此情此意,奴妾虽心思不济,却也是敬佩不已。
奴妾恳请王上看在胡亥的思母之心上,看在您和她曾经的那份深情上,看在奴妾的薄面上,宽恕舞夫人看到春光再走吧。”
嬴政凝瞳看着我,目光中看不出冷暖喜悲,他铁青着的脸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缓缓抬起了手,拉下了缠绕在他腰身上的我的手。
“王上——”
我的呼唤没有让嬴政再顿身,他站起身子整理着衣袍,不发一言的偏首扫了我一眼;我也起了身子,跟着他默默收拾了仪容。
“赵高!”见我收拾停当,嬴政沉声喊了殿外的赵高,道:“让御厨进来把肉煮了。”
“喏!”
赵高答应一声,顷刻进来了数十位服侍的从人,嬴政在原本设定好的我们吃暖锅的主位上坐了,我轻轻走过去,在他身边的席位上跪了下去。
嬴政夹了筷煮好的羊肉放在我为他准备的酱料里,沾着酱料大口送进了口中。
“你调的酱汁,太多了。”
他意味深明的来了这么一句。
是在说我要求太多,还是在暗喻其他什么?我不明所以,却心安不下,忍不住又专注看向了他。
“春天就快要到了,吃羊肉的最佳滋补时机也快过了,奴妾多调些酱汁,想要王上用的畅意无憾。”
嬴政没有停止动作,御厨煮好了肉放在他的碗中,他便大快朵颐、忙不停跌。
“羊肉本就是给人食用的,莫不是你要吃,还得看是什么时候?”
他的意思是说,赵舞犯下不可宽恕的错误,本就是待宰的羔羊,所以何时要杀她,无需另做打算了?!
“羊生死不论情,人却论。”
我情急的一句话让嬴政夹到嘴边的肉停在了半空,他冷眉瞥我一眼,见我弱弱避过了他的目光,随即将肉送入了口中,人也扶案起了身。
“将羊肉煮了送到齐溪宫去,溪夫人移驾齐溪宫用膳。”
嬴政发了号令便大步出去了,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决定,又怕说过了会适得其反地惹他愤然,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行至屏墙之北,想来又是去书房了吧。
赵高听到嬴政的言词、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挥手几下指定了执行命令的内监婢女,疾跑着跟了嬴政过去。
或许一个人静静,对于嬴政来说会更好吧。我思量着,一步步缓慢走出了穹阳宫。
赵舞的生死本就不是我能够掌控的,只是不知道我冒然横插一脚,对于这个局里的人来说是好还是坏。
“恭送溪夫人!”
到穹阳宫宫门的时候我还昏昏欲钝走的本能,耳边突然传来的郎清之声,吓了我一跳,琳琅前一步扶住了我,才免我的惊魄外显。
是蒙毅,他守在宫门口,见我出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