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间并没有如果。我记得曾经看到过一句话:“人到了20来岁,还没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根本或者是技能,心就会慌。”
现如今,除了邵南这一棵我靠的并不牢靠的大树,还真没有什么能够用来安身立命的根本。
我的心还没慌完,手机就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我妈。
我赶紧清清嗓子,顺手把眼泪擦掉,接起了电话。
“喂,妈。”
“言言啊,你干嘛呢?”我妈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似乎很疲惫。
“我在外面,怎么了妈?”
因为哭了很久所以有很重的鼻音,但我妈并没有注意到。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说:“言言啊……妈妈后天要去医院了……”
听着我妈略带愧疚的声音,我赶紧说:“妈我知道,钱晚点儿给你打卡里,行么?”
那边儿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继续问,“你后天有事么?能不能陪我去医院?我都一个多月没见你了……”
就像是打开了阀门,刚刚忍住的眼泪又倾泻而下,我哽咽着叫了一声妈,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言言,怎么了?是不是哭了?受什么委屈了,跟妈妈说说啊。”我妈终于发现了我情绪不对,在电话那边儿焦急的说。
我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试图平复情绪。刚巧这个时候插播进来一个电话,捋顺了气息之后才说:“妈我这儿忙着呢,等有时间了我就去看你啊。”
我一直跟我妈说供她住院是我平时演出挣的钱。当初换肾的时候,我跟我妈的肾不匹配,于是就换了一个人工肾。但手术并不太成功,身体排异很厉害,所以之后还一直在透析。
手术和术后住院是一笔大费用,估计除了卖肾也没什么方法能得到了。这下我是不能再用那种借口搪塞了,只能跟我妈说是向公司借的。我妈也算是将信将疑吧。
其实当时在北京的时候那些演出费不算少,有个三四万吧。本来我跟着经纪公司走,学校是没权利把我的演出费用分成的。可不知道是不是邵南故意授意给财务,总之是把我的演出费直接打给学校了。经纪公司扣完学校接着扣,拿到我手里只有五千。
五千,还不够我妈一个星期的药钱。
其实我们学校也特别黑,这个以后再讲。
自身的傲气和生活的苦难程度是成正比的,当我终于肯向邵南低头的时候,他只跟我说了一句,“当时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没有珍惜。想爬上我床的人多得是,你以为你是谁?”
最终我买通了邵南的一个下属,得知那天晚上他有个饭局。我从六点到了饭店,直到九点多他们吃完又跟着去了会所,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他才出来。
我不大会说软话,就始终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宋朗,估计是见我太可怜了拉住邵南问,“这姑娘是你的旧情人啊?”
邵南这才回头瞥了我一眼,不耐烦的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