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已是晨曦时分。
绿珠早取来了更换衣裳,梳洗毕,用了早饭,又回房中看看江母。江母身边的大丫鬟碧月一直在旁守着,说江母五更时分醒过一回,进了些汤水。
江流婉听后便放了些心。
若照上世来算,江母最迟在中午就会醒,随后将养了大半个月,总算痊愈。只是如今她另有打算,少不得拿母亲的事做做文章了。
“绿珠与碧月留下,你们都下去吧。”江流婉遣退其他人,正色与碧月交代道:“一会儿我要出门,你守在夫人身边。若是夫人醒了,不要声张,只说是我的意思,暂且瞒着外面,只当仍旧在昏迷中。夫人若是问起我,便说我去大慈寺了,三天后夫人‘醒来’,捎信儿给我,我便回来。”
碧月并不笨,马上就听懂了她话内意思,当即应下,又问道:“那老爷……”
“老爷那边我会说的。”江流婉打算将嘴角伶俐的红绫留下,只带绿珠和两个小丫头,来去有家里的车接送,大慈寺供给香客的厢房还是很安全的,若需办什么事,两个小丫头也够用了。
待回到自己的院子,把事情交代了红绫,绿珠已将包袱等物收拾妥当,又挑了两个乖巧麻利的小丫头跟着。
绿珠见她说完了话,过来请示:“小姐,咱们去寺里捐多少香油钱?”
“六十六两吧。另外别忘了带上纸笔,我要在寺里抄经。”江流婉是家中独女,父母疼宠,每月月钱十两已是十分丰厚。又有母亲教导她管家理事,特意从预备的嫁妆里拨出一部分田产和一家商铺给她练手,出息也都由她自己收着,根本不缺钱使。
绿珠办事儿利落,很快就打点妥当,外头马车也备齐了。
主仆几个乘车出门,除了车夫,另有两个护院。
如今江家正是风口浪尖上,马车刚一驶出来就招来不少议论,多是说她这个江家小姐出门躲流言的,也不乏一些猜疑耻笑。哪怕上辈子已听过,此时仍是心中翻腾,未免绿珠等人跟着担忧,面上并未露出来。
绿珠到底自小服侍她,哪里不知她心中难受,便是绿珠自己都恨的不行。
马车出了城,又走了半个时辰,到了大慈寺的山脚下。
“停车。”江流婉喊道。
“小姐?”绿珠不解,这刚到山下,大慈寺可是在半山腰呢。
江流婉取过早先令绿珠准备的青纱帷帽,戴好后便下了车,语气淡淡的说:“你们坐车先上去,我要为夫人求平安,必得诚心。”
说着已迈步向前,行至石阶处停下,双手合十默念心愿,三步一拜九步一叩。三拜九叩是最虔诚的拜佛仪式,非大毅力不可为。
至此谁还能不明白!
不说绿珠等人,便是其他香客们都惊住了。要知道这大慈寺虽是在半山腰,看着不算高,但这台阶可是足足有一百零八,寻常人走上去都艰难,何况一个娇弱的姑娘叩拜而上,但正因此,这份虔诚之心使得众人皆是动容。
“小姐!”绿珠吓得脸色都变了,跑过去想劝。
“绿珠!”江流婉却是声音微冷:“你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吗?我心意已决!”
绿珠自然知道,自家小姐是为了挽回江家名声,挽回她自己的名声。同样也明白,名声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只是&h